夜凉似水。
银月在天空眨着眼,凝望着陷入昏眠里的万物。
浓重的幽黑下,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月下移动。
恍如月下两个娇俏的剪影。
她们中一个在前带路,一个在后四下张望,月华的幽光耀亮她们的脸,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之色。
两女孩悄然来到一处紧闭的废宅门口,往内张望着。
这是一处废弃的宅子,这宅子周围到处是残桓断壁,只剩下一片废墟,在月光下形影相吊,更显荒凉而诡异。
“长贵哥!”其中那个头梳双髻,身穿蓝布衣的女孩子手附在嘴边做喇叭状,小声的朝废宅内喊了两声。
门,咯吱一下开了。
门内闪出一个体格壮硕的男子,男子约莫二十来岁,他掩上房门,来到她们身边,“绿绮,你们来了。”
“长贵哥,他醒了没。”绿绮问。
长贵点点头,一脸疲倦,“他醒了。”
“醒了?”另一个女孩喜道。
“是的,浅衣小姐。他在你去见老爷后不久,就苏醒过来。”长贵搔搔头,“方才我找郎中要了些治外伤的止血药,已经给他敷上了,他看起来已无大碍了。而且,我看他能够自己动,就弄了点水来,让他洗干净了脸,换了衣服后,他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个坏人了。”
“长贵大哥,辛苦你了。”刘思琪将挎在臂弯的小竹篮取下来,“我带了些饭菜来,你忙了这么久,先吃点吧!我进去看看他。”
“浅衣小姐!”长贵忽然在他背后叫住她。
“怎么了?”
“虽然他已经醒了,看起来也没大碍,但他却失忆了!”
“失忆?”
刘思琪睁大眼眸,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
“是的。”长贵道:“我问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他一概想不起来,估计是绿绮那一棒子给伤到了脑壳。”
“不是吧!”刘思琪喃喃道。
若是那个男人失去了记忆,她怎么能知道那个奇物的使用方法?
震惊之下,她转身径自往内屋走去。
匆匆来到内屋的门口,她一掀挂在门口的蓝色布帘。
掀帘的瞬间,她被里屋的光景惊呆了。
屋内,光影摇颤。
幽黄的灯光,有若深沉夜中飘放的星灯,闪着星星点点的亮芒。
在那光影交融的窗边,那个浓黑的影子如同一抹悲伤的剪影,给人一种尤为强烈的印象。
他和黑暗融为一体,却又因为身上的白色衣衫,却又无从遁形。
朦胧的光流淌在他的周身,却又无法荡涤掉从他身体里迸出的那份哀伤,那如同银色月华般静静流淌的悲伤。
她看得呆住了。
“浅衣。”
“浅衣小姐。”绿绮和长贵双双追进来。
窗前的男子听到叫声,缓缓转过身。
他转眸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