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听小宝如此一说,知道他是要在万岁爷面前替东厂表功了,当即眉开眼笑道:“兄弟你想出去担任矿税使?这可是个肥差啊,不过此事哪里用得上去求万岁爷,这事儿哥哥我就能给你办了。”
小宝要听的就是这句话,他早就知道万历只是拿大主意,制定了派遣矿税使这个政策,至于派谁去,去哪儿,这可就不是他操心的事了,他要的就是征收回来的银两,真正办理这事儿的职责还是在司礼监,而司礼监第二号人物秉笔大太监,正是这位厂督大人。
果然,孙公公又道:“你有所不知,万岁爷早就将派遣矿税使的权力下到司礼监啦,哥哥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正是具体办理此事的人。兄弟你想去哪儿尽管跟哥哥说,是浙江还是南直隶?或者是湖广?”
小宝装出一副惊喜的表情道:“原来如此,那简直太好啦,兄弟刚好拜托哥哥,让我去一趟广东吧。”
“广东?”孙公公一愣,皱眉道:“广东那地方山高路远,穷山恶水,且民风剽悍,此刻又有白莲匪患闹得凶,兄弟你怎么单单想去那里?听哥哥的话,哥哥在南直隶与浙江等富饶繁华之地给你寻个好去处,保证一年下来收获颇丰。”
小宝笑道:“哥哥有所不知,兄弟我正是冲着白莲匪患去的。”
孙公公又是一愣,沉思半响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是何等经验丰富的政治高手,心里只思索片刻便隐隐知道了小宝的用意,试探着问道:“兄弟莫非想趁机于此建功立业?”
小宝点点头:“姜是老的辣,哥哥果然厉害,小宝的心思一猜就中。”
孙公公沉吟道:“此地白莲匪患的进剿由锦衣卫参与调度,兄弟为何不在锦衣卫那边提一路缇骑光明正大的过去?”
小宝笑道:“我自然会带一路缇骑过去,只是匪患太盛,兄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好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啦。”
孙公公大笑,挑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左右逢源,进退有度,兄弟小小年纪,做事如此老辣,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哥哥我都自愧不如啊。”
小宝憨笑几声,心道做事老辣的是恭妃那娘们,老子也是自愧不如啊,你要夸就夸她去吧。
孙公公道:“兄弟既然有此安排,哥哥自当鼎力相助,这就给你开任职文书,委任你为韶州矿税使,可自行择日上任,只是万岁爷那边,还需要你……”
小宝见此事如此容易就办下来,高兴道:“哥哥只管放心,我今日就去见万岁爷,将重华宫的差事交了。”
孙公公点点头:“嗯,好,兄弟你稍等,哥哥这就给你开具任职文书,你拿着文书去都知监领取矿税使印绶就可以了,如果需要东厂这边派人协助,尽管跟哥哥提出来。”
说完,转回案桌后面,找出一张印制好的授官文书,在上面填上小宝的姓名、籍贯与相貌与授予何地何职等项,盖上司礼监大印,吹干墨迹递给小宝。
小宝接过文书,又与孙公公客气几句,这才拱手拜别而出,持这纸文书兴冲冲来都知监找王安,他身为典薄,这领取印绶一事自然是要在他手上经办的。
王安早就怕了这位横空出世的东厂丁爷爷了,见他不知什么事又大摇大摆找上门来,吓得屁股底下如同按了弹簧一般跳将起来,一脸谄笑这迎上来道:“大档头,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小宝想对他一直保持威压态势,并不想给他好脸色,冷冷道:“怎么?本档头没事就不能来王公公这里坐坐吗?”
王安撞天屈一般叫起来:“大档头说的哪里话?我盼都盼不到您大驾光临,您这边请坐,我给您倒茶。”
小宝哼了一声,一屁股老实不客气在他的书案后面坐下来,伸手翻翻他桌子上的文牍,反客为主地盯着前面站着的王安道:“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啊?”
王安虽然年纪比他大,官职也比他高,但在他面前仍然不自觉就弯了腰,陪笑道:“我,我平日里公务繁忙,哪有时间看书。”
小宝皱眉道:“本档头正在全力运作你去给大殿下做伴读,你这副样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如何能伴随大殿下左右?你让我怎么放心安排你去陪大殿下读书?”
王安已经是第二次听小宝说要运作他去当大殿下伴读了,当即心跳加速,恨不得指天指地赌咒发誓道:“请大档头放心,在下,在下一定再忙也要抽出空来熟读圣贤书,一定不辜负大档头的期盼。”
小宝点点头,从怀里取出那张任职文书递了过去:“好吧,本档头下次回来一定考考你,这份文书你拿去,将本档头的印绶办理好了送来。”
王安接过文书一看,惊异道:“大档头,您要……您要出宫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