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多了,斡旋的力量就大了,老皇帝打击目标随即扩大分散,六王府牺牲一人站稳脚跟的可能性随之大增。
杨延宗瞥一眼不远处押运银车的监察护军及本地州军,他抚着苏瓷的脸,“我得出去一趟。”
苏瓷惊讶“去哪?”不是说不必掺和季堰那事吗,她转念一想,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你去找……”
“季元昊。”
另外更重要一个方面,贪狼死尽,屠刀何用?
连坤国舅都被迫着不得不给北戎人送消息,那老皇帝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而季元昊看着光鲜,但处境并不比他好。
想必倘若有机会,对方也必然希望能摆脱四王府而不倒的,动起来,才有机会。
详细的杨延宗就不说了,“我大概明日夜里才归。”他抚着苏瓷的脸颊,问她“你有没有信心瞒住我的离开?”
这个女孩有着星星一样璀璨的眼睛,弯了弯,打了响指,“有!”
她还从腰间小挎包掏了一个东西塞给他,“我想,你需要这个。”
她眨眨眼睛,俏皮又聪明。
不用杨延宗开口,他摊开手心一看,正是装有青霉素的小瓷瓶。
杨延宗笑了起来,盯着她勾唇半晌,他站起身,招来阿康,“我不在,听夫人的!”
他深深看了坐在地上的苏瓷一眼,快步转身,很快没入黑暗。
……
杨延宗率人悄悄离去。
当夜,他就找到了季元昊。
这两人一站一立,风呼呼刮过胡杨林,干燥带着尘土的味道的空气,似曾相识,就像两人曾经同征北戎时嗅到过的一样。
“贵客,稀客啊。”
季元昊笑了笑,缓步往前踱步,风呼啸而过,卷起两人衣袍下摆,猎猎而飞。
他心念一动,隐有所察,季元昊上半夜已经接到季堰的消息了,只面上却一点都没透出来,“杨大郎夤夜到访,有何贵干啊?”
他笑笑“西南和西北可都是你的老地盘啊!”
杨延宗在这里经营了多少年,暗线该发展了不少吧,这季堰也是胆子够大。
杨延宗淡淡道“生来无挫折而应有尽有的人,胆子总是要大一些的。”
这点季元昊是真心赞同的,“确实。”
譬如季霖,就敢追到北戎边界去了,而他反而顾虑重重,没必要冒这个险。
“这一趟来,徒劳无功啊。”
季元昊笑笑叹了声,四王府白忙活一场了,人生路不熟,他并不看好季霖能成功截下银车。
杨延宗笑了笑“未能截下银车,不代表白来一趟,所谓柳暗花明也未可知。”
他侧头挑眉“伯臣以为是否?”
“哦?”季元昊饶有兴致,挑眉“愿闻其详。”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相同的东西。
杨延宗不再废话“四王府太稳了,”四平八稳,四王能耐比之六王还要更胜一筹,他直言“这对伯臣兄而言,恐怕并未好事啊。”
伯臣,伯臣,好一个伯臣,这是昔年四王给季元昊取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