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家对他的担心半点都没有错。
面对生死之事,他就是这么脆弱,脆弱到连冷静地去见她都做不到,就只会趴在方向盘上痛哭流涕到像个白痴。
花晚,花晚。
这名字像是有股魔力,仿佛压着蓝嘉树沉入了深海,无法呼吸、一片漆黑、全然死寂、孤立无援。
但他就是放不开。
摸着车钥匙上那个陈旧的、被银店修了又修的、一朵花和一棵树的吊坠。
蓝嘉树深深地知道,从她闯入他生命里的第一天开始,就再也不可能离去了。
——
这次大长腿出急症让她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离开急救医院,偷偷转去协和后,倒是很快稳定了下来,又因此被医生嘱咐了好几遍保持心情舒畅,不要郁结、不要胡思乱想,说得就跟人的感情也有开关,可以自行控制似的。
她出院那天感觉还算舒服,想了又想才问王雯:“小树没有去咱们家吧?”
“不知道。”王雯被女儿吓个半死,提起这事就没好气:“你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
“我没接他电话……”花晚坐在床边很郁闷。
“晚晚,这事你真的不能这么处理,他人就在北京,你又在他面前昏倒了,他怎么可能永远被蒙在鼓里呢?”王雯皱起眉头:“还有你这个工作,趁早辞,太累人!”
“我会跟他说的,等有机会。”花晚烦闷:“别催我嘛。”
“好好好,没人催你。”王雯帮她拿起简单的行李:“走,回家吃饺子去。”
“我来拿。”花晚已经成了医院的常客,状态一好整个人就振作了起来,抢过行李包说:“我们先去逛逛街吧,上次我看到件衣服,特别适合你。”
“别乱花钱了,妈穿啥还不一样?”王雯拒绝。
“我没有乱花钱。”花晚拽着她说:“你这么好看,当然要穿好看的啦。”
——
这次破绽实在太明显,导致花晚再上班的时候难免有点心虚。
但她哼着歌到了办公室,感觉大家仍旧一如往昔,正暗自揣测时,萧云深忽然出现在后面,温和地问道:“你好点了没?”
“啊?”花晚瞪大眼睛。
“不是说感冒了?”萧云深挑眉。
“那个呀,没事啦。”花晚虚惊未定地坐下:“有什么工作叫我做的吗?之前那个稿子我已经搞定了。”
“暂时没有,晚上倒是要跟个朋友见面,你陪我去一趟。”萧云深在桌前翻找资料。
“诶……干吗叫我去啊?”花晚觉得莫名其妙。
“朋友喜欢腿长的。”萧云深回答的很自然。
花晚差点被正喝着的牛奶呛到:“师父,你改行拉皮条吗?”
“少废话,到时候你负责吃饭就好。”萧云深拿文件打了下她的头,紧接着便开会去了。
“吃饭我擅长。”花晚自顾自地欠笑,但想到心里纠结郁闷的事,又不由地暗自沉重。
小树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要是他起了疑开始调查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尚且不知自己已然败露的大长腿,还在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