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啊,医生让我老实待着。”花晚疑惑。
“楼下而已。”蓝嘉树推过轮椅,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放上去,而后又盖好毯子,这才忐忑地出发。
花晚全然想不到即将到来的惊喜,还以为这家伙又要自己去参加那些病友们的聚会。
谁知道从电梯出来,扑面而来的花香实在明显,几乎盖过了总是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大长腿目瞪口呆地看着走廊的红毯和红毯边摆放的纯洁花束,直至被推到个由白玫瑰组成的拱门前,看到门口立着的一幅画,才瞬间明白这个状况。
那幅画明显出自萧云深的手笔,画中的她穿着婚纱,满脸笑意地和蓝嘉树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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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晚在朋友们的心中,永远是勇敢、阳光和快乐的代名词。
她长得高、喜欢笑,讲话常常手舞足蹈,出门路见不平常会出手相助,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生病的人,所以当收到蓝嘉树那封邮件、看到她录得视频后,众人所感受到的震惊和心疼,也并不难想象。
轮椅被缓慢地推进门,轮椅上的大长腿变成了短发,面色憔悴,瘦弱不堪,但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还是亮闪闪的美丽,透露出无限的茫然。
已经穿着礼服等了很久的众人一片安静,最后还是肖玫最先忍不住,扑上去哭道:“晚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们,你太坏了!”
“这不是坦白了吗……”花晚摸摸她的头。
“还不是小树说的!”肖玫哽咽地质问。
花晚无奈,转而又看向站在角落里默默擦眼睛的梁凉。
梁凉果然是个爱哭鬼,瞬间就捂住脸抬不起头。
“你们不要这样子,我请大家来,就是想让花晚开心点。”蓝嘉树努力的笑出来。
“对、对啊。”程灵西鼓起勇气拿着个头纱走上前说:“这个是萧老师设计,我亲手给你做的……本来还有条裙子,等你病好了,再送给你。”
花晚点头,让她帮自己把漂亮的新娘纱带上,趁机隔绝了眼底的泪痕。
望着角落里年迈的父母,和本可以不出现的蓝光启,“或许是最后一次了”的念头,终于无可奈何地浮出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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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的婚礼由萧云深主持,不仅亲戚朋友们悉数到场,还有很多医院的病友也来参加,除了滴酒不沾的新娘新郎,大部分人都喝多了,讲起从前和花晚的种种趣事,又哭又笑,悲喜交加。
但考虑到大长腿的身体,蓝嘉树还是很早就送她回了病房,微笑说:“那天看到你录的视频,觉得你还是很惦记大家的,所以才自作主张。”
“小树,谢谢你……”花晚一番劳累,脸色反而好了许多。
蓝嘉树把她抱到床上,慢慢地将那个头纱摘下来:“傻瓜,谢什么?”
“啊,不要拿走,我要。”花晚留恋地抓住它,嘻嘻笑道:“好看。”
蓝嘉树默默地凝视着她,半晌才是轻声道:“新婚快乐,老婆,这个婚礼你还满意吗?”
“满意99分,1分是只有你们穿的好看,我却只能穿病号服!”花晚傲娇。
“等你好了,漂亮的衣服随便你买。”蓝嘉树握住她的手,亲吻过她微凉的唇。
“小树,我会努力的,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弃。”花晚用轻重不堪的胳膊搂住他的脖颈,哽咽而坚定地说:“因为我有很多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都还没机会完成。”
“嗯,我等你。”蓝嘉树也收紧了手臂,恨不得时间就这样停住。
他什么都不想得到,只愿自己能和所爱的人,生活在这个并不算完美的世界上,一起来、一起走,谁也不抛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