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将林月芽顿时惊醒。
醒来后的她浑身剧痛,尤其是腰部以下,疼得似是散了架,她咬着牙强撑起身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紫檀桌旁,男人早已醒来,他衣着齐整坐在那里,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林月芽身上。
此刻的他与昨晚截然不同,微蹙的眉眼中,那团炙热的火焰早已燃烧殆尽,剩下的便只是冰冷与审视。
由于他背光而坐,面上的神色藏于阴影,林月芽一时看不出他喜怒,只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内心隐隐的羞耻已被惧怕笼罩,她迅速垂下眼,不敢再去看他。
“昨晚是什么时辰做的?”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
林月芽愣了片刻,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意指何事。
一想起昨夜的事,林月芽立即别过脸去,下意识将被褥向上提起簇在胸前,原本苍白的面色又白了几分。
见林月芽不语,李萧寒一双剑眉瞬间蹙起,脸色也随即阴沉下来,他冷着声又问一遍。
这次明显不悦的语气中,强迫感再度袭来。
李萧寒是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理寺卿,他审案时的气场寻常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此刻的林月芽。
林月芽额上渗出一层细汗,后背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浸湿。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以及内心的难堪与不齿,闭上眼拼命回忆,可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因为昨晚从赵嬷嬷将她拉走那刻起,她的世界仿佛就停止了。
林月芽找不到答案,害怕地睁开眼,她不敢看他,只是冲他坐的方向轻轻摇头。
李萧寒深邃的眉眼一刻也未从林月芽身上离开,就好像能将她看穿,看透。
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林月芽浑身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苍白瘦小的脸颊上,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怕是问不出了,李萧寒终于是放过这个问题,可随即,他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做了几次?”
除了冰冷与施压,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昨夜发生的事情和他完全无关,他是一个局外人。
见林月芽依旧不语,李萧寒站起身。
林月芽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就向床里瑟缩。
她对他的恐惧太过明显,明显到李萧寒顿住脚步,居高临下地审视这个缩成一团的女人。
半晌后,他语气略微松了些,“你说不了话。”
不是在问,而是直接下定论。
靠在床榻最里侧,蜷缩成一团的林月芽,点点头。
李萧寒转身从桌上拿起纸笔,直接扔到床上,宝蓝色的被褥上落下几个墨点,“写下来。”
揪着被子的手还在颤抖,林月芽没有去接,垂着眼摇摇头。
李萧寒蹙眉极深,颇为不耐地道:“不识字,总归识数吧?”
林月芽紧咬下唇,生怕她会忍不住失控痛哭。片刻后,她终于颤抖地抬起手,犹犹豫豫地伸出四根手指。
她指节修长白皙,手型很好看,而掌心上却有一层老茧。
外表娇滴滴,实则狠辣的女子,李萧寒在大理寺见过不少。他目光落在那层老茧上,隐隐觉出这个女人并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的柔弱。
李萧寒向来如此,一旦起了疑心,便要立刻查验清楚。
他上前两步来到床边,一把将林月芽从最里侧拽出,他先是细细查看她的手,见的确不是习武留下的茧子,这才将她手松开,随后又捏住林月芽下巴,冷声命令:“张嘴。”
林月芽含泪将嘴巴张开。
李萧寒侧身让出光线,将脸凑到林月芽面前,仔细观察她的喉部。
再发觉她喉部深处微微发黑时,李萧寒终于松开手,转身回到之前的位置,而背在身后的手指上,还沾着林月芽颊边滑落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