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周周早上能多睡会懒觉歇歇。等吃了早饭,他换校服,亲亲老婆便出门上学。黎周周收拾了早饭茶缸子、碗,歇了片刻,便推着自家的两轮车去西边肉铺采买下水。
约莫七点走,九点到,买了下水不耽搁回来就十一点了。
又是洗下水、焯水、准备料等等做前期工作,等下水卤到两大灶锅就晌午十二点快一点了。黎周周便用炉子给自己下一碗面条吃,有时候是蒸的饼子就一些炒菘菜白菜。
下午三点开铺子,黎周周本想着卖个十天八天的,可能热乎气过去了,铺子生意就没那么好了,两锅肯定是晚一些卖完,结果没想到每天开铺子卸了板子,外头排队的人多了,前头变成了脸生的。
好像是昨个路过的买了他家一勺,手里拿着他家碗还碗的。今个又来买了,这还不算,后头还跟着两位一样脸生的,手里拿着碗或者盆,听谈话聊天,跟前头的认识。
他买回来我尝了口,诶呦小气的不让我多尝第二口这不今个来买了。
一起一起。
然后就是三勺四勺的,说家里路远,人多多买些。
反正七文钱一勺子,还都是荤腥,实惠划算。
这样一来二去的,卤煮生意依旧早早的收摊。
到了顾兆第二次休沐,这已经是六月初,正好是六一。顾兆想着六一那就是儿童节,一摸口袋荷包,他早上出门前就把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带在身上了。
一放学,大家都松快松快,约着看书的、回宿舍的、吃饭的下馆子的,还有去红苑喝花酒的。去红苑那肯定今晚赶不回来了,露宿睡一晚上。
大历朝没有官员不得狎-妓规矩,一些文人雅士书生还以流连花楼与名妓发生一些艳闻趣事,得个风流不羁的美名。
要是两书生才子为了美人大打出手,这里当然是用作诗词歌赋作品来打,被争抢的妓-子,这时要是有一些才情,择了其中一位为入幕之宾,便名声大噪,在书生心中那就是不慕钱财的女子。
这是一等的名妓。
顾兆听班里其他人说的,上一次休沐就有人去红苑了。
回来作为美谈,说阿琴姑娘如何如何出尘,并不是世人所想的那般贪图钱财,是位有才情,十分风雅的女子,只是可怜流落那么个腌臜地。
如今的书生,管你穷的富的,大部分都喜欢救风尘。
这次刚放学,上次去的便拉拢邀请其他人一同去,还问到了郑辉头上,因为郑辉有钱。
“不去,我明日要去兆弟家。”郑辉才不想喝花酒,花酒有卤煮香吗?!
若是顾兆没穿过来,上一辈子郑辉就去了,追求自由烂漫,整日看书生爱情话本子,一听阿琴姑娘不是个贪财的,喜欢听人作诗,就去结识人了,后来就不用提了,栽倒在勾栏院里,败光了钱财,还是郑辉爹来府县揪人。
即便这样,郑辉也磋磨了六年时光,耽误了科举之路。
如今顾兆穿过来,一通鸡汤连着棍棒,把郑辉对自由爱情的向往打的七零八落,早早歇了心思,如今话本都不看了,买了书,便与顾兆严谨信开始琢磨学问。
严谨信的诗赋极好,郑辉自愧不如,骨子里的浪劲儿也少了。
这人听闻郑辉不去,便不屑撇了撇嘴,甩袖同其他人一起去了,出去时也不压着声,故意说给里头收拾的几人听:“也不知怎么想的,家中也不缺钱财,竟然喜欢跟着一个穿裋褐的。”
不缺钱当然是指郑辉,另外语气鄙夷穿裋褐就是顾兆。
顾兆早上买早饭爱穿短打,没遮掩过,这位同学要是不住校被撞见了也没什么意外的。
郑辉气恼,刚拍个桌,顾兆先问:“你那么大力,手疼不疼?”
“……”郑辉:“姓王的那般说你。”
“说的也是事实,我就是爱穿裋褐,还是我家夫郎的。”顾兆没忍住又秀了一波,见郑辉真生气,便正经说:“你都说要修身养性,言行合一,不在乎外人目光,这才哪到哪就急了。”
“诶呀知道大哥是替我生气,可你想,他这般说你我,不过就是想叫你当钱袋子,结果你聪明不去,他恼羞成怒了呗。”
郑辉听顾兆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在理。
“我们聪明,不与这种贪图美色之人同流合污。”
“对。”顾兆收拾完书包背起,说:“我放学想去逛逛,给我家夫郎买份礼物,大哥二哥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