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老人笑了:“别急,这酒劲头可大着哩!”
灵儿忙去帮赵榛捶背,一边嗔怪:“爷爷,都是你!”
大通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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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笑,却不答言。
那酒色泽黄淡,颇浑浊,入口却醇香,余味甘甜。
赵榛咂咂嘴,冲灵儿一呲牙:“再来一碗!”
灵儿却笑了:“把你肚子里的酒虫引上来了吧!”
大通老人将半碗酒喝干,目光悠长:“那些年在梁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真是痛快日子啊!”
灵儿给赵榛盛上一碗鱼汤,望向老人:“爷爷,你这是又开始了吧?”
老人摸摸下巴,轻声叹气:“是啊。爷爷老了,一开口就是陈芝麻烂谷子!”夹了一块萝卜放入口中,边嚼边说:“王爷,亏得你想出这个好主意,救了一城的父老百姓啊!”
灵儿一听来了精神,一脸崇拜的神情:“是啊,赵榛哥哥!你真是聪明,我咋就没想到呢?”
赵榛一笑:“那可不全是我的功劳,有你一半呢。要不是你让我弄鱼,我哪里想的起来啊!”
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几碗酒下肚,身子热了起来。老人脸色泛红,话也多起来。
“这大宋的江山,多半毁在蔡京、童贯手上了!”老人又喝下一碗酒。
炭火映得老人面色更红,显然是有了几分酒意。
“那童贯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老人捻捻胡须,继续说道;“记得崇宁二年,道君皇帝派那童贯做监军,随河湟开边主帅王韶之子王厚出征西北。才抵湟川,官家的手谕已到营中。原来是京都太乙宫突然失火,圣上疑是败战之兆,遂令暂不出兵。可当时兵士士气正盛,确是出兵的好时机。童贯阅罢手谕,若无其事收了,只说是官家祝马到成功。众将士士气高涨,平息羌族吐蕃叛乱,一举收复河湟故地。这其中童贯的功劳至少据大半。”
看赵榛似有不解,老人解释道:“童贯其实是矫诏,假传圣旨。若是胜了还好,一旦败绩,他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样说来,那媪相却也有些担当,并非全是浪得虚名。”
赵榛一丝苦笑,把碗中的酒灌了下去。
炭火暗了下去,房中一时沉默,只听得冷风拍打着窗扉。
灵儿拿了木柴,将炉火重又挑旺。
老人盯着渐渐燃起的火苗,眼眉一跳,猛地想起什么,出声道:“我有一样东西,正要送给你!”
说罢起身,朝内室走去。灵儿搀着爷爷,跟了进去。
赵榛连喝了两碗酒,醉意渐渐涌上来。
感觉过了好久,才见灵儿和老人走出来。灵儿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卷轴,用黄绫布裹了。
赵榛摇晃着站起身。灵儿将卷轴打开,摊放在床上。
那卷轴宽约寸余,长却有丈许,纸色淡黄,呈现旧貌,保存得极是仔细。
赵榛细看,抬首三个字:“千字文”。字大寸许,前后足有百行之多。
那字笔法飞动,颇有凌云步虚之意。用笔却瘦劲挺拔,轻按重收,顿折利落,横划收笔带钩,竖下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而内敛,连笔飞动而干脆,灵动娟丽,清逸润朗。恰如欧阳洵《用笔论》所言:“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赵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