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包袱解开,里面并不是什么应用之物,而是一些金银细软之类。再打开其余几个包袱,除了少许衣物在内,也都是些珠宝首饰贵重之物。
李板一一点数过,心中疑心更大,他盯着胡进,问道:“胡进,你说实话,这是要去哪里?”
胡进还在犹豫,只见巧翠眼珠一转,脸上露出极媚的笑容,娇声说道:“我的寨主爷啊,这些都是奴家几年来辛苦积藏的家底,要带回家中好好保管。”
“带回家中保管?”李板一愣,“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你家里会比山寨更保险吗?”
巧翠陪着笑:“是啊,是啊,大寨主!带在身上,心里才会觉得踏实些啊。”
李板心中仍是不解,拿眼看看胡进。胡进低着头,眼睛不停地眨巴着,一边不时微微抬眼,偷偷瞥几下,随即又将目光极快地收了回去。
“胡进,你说!到底是什么来头?”李板用手点指着胡进。
胡进看了一眼巧翠,巧翠暗暗以目示意,胡进慌忙答道:“大寨主,嫂嫂说的不错,是我家哥哥吩咐过的,带到山下收藏。”
李板勃然大怒,一回头看见矮凳上的马鞭,顺手拿了过来,照着胡进身上就是一鞭子,口中骂道:“你这狗奴才,看你不说实话!”
胡进用手一挡脸,马鞭从肩头斜斜抽过。胡进身子一哆嗦,顷刻间一道血痕自胸口一直延伸到腹下。
“说不说?”李板又是一鞭子,正抽在胡进腰上。胡进疼得又是一哆嗦,不禁呻吟了一声。
“胡进,还不快说?”熊大在一旁冷眼瞧着,喝了一声。
“我,我。。。。。。”胡进支吾了两声,从指缝间偷眼看了看巧翠,还是没有答话。
巧翠的神色也开始慌张起来,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手搂住李板的大腿,可怜巴巴地说道:“大寨主啊,奴家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敢有半点欺瞒。。。。。。”
“是吗?”李板冷冷一笑,将腿猛地向后一挣。
巧翠没有提防,双手一空,一下仆倒在地,登时头发散乱,满头满脸都是土。她躬身爬起来,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将头发扯开,放声大哭起来,口中还不住说着“冤枉啊”,真个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狗奴才,快说!”李板没有理会巧翠,抬起手,冲着胡进就是一鞭子。
这一鞭子打在胡进遮挡的手上,也结结实实抽在他的脸上。胡进一声惨叫,双手捂住了脸。片刻间,一股细小的血流从指缝间慢慢渗了出来。
“哎吆,我的娘啊!”巧翠见了胡进这幅模样,吓得大叫起来,那哭声更响了。
“臭娘们,给大爷消停点,”李板举起鞭子,在手中晃着,厌恶的看了巧翠一眼,“再哭哭啼啼的,小心大爷给你也吃顿鞭子!”
巧翠身子一抖,立时止住了哭声,可仍以手抹着鼻涕,低声哼嘤着。
“说不说?”李板斜眼看着胡进,恶狠狠地说道,“再不说,大爷打死你!”
胡进这下真的害了怕,双手从脸上移开,一道血印从额头直通到面颊。
“大寨主,你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胡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好,快点说!”李板将鞭子掷在了地下。
“是三寨主安排的。。。。。。”
胡进的脸抽搐着,已然肿了起来。他看了巧翠一眼,又侧过头来。这才断断续续的,将胡二下山前,安排他带着巧翠去登州城的事讲了出来。
本来是预备一早偷偷下山的。不想胡进昨夜同几个相熟的聚饮,喝了个大醉,直到天近午了才爬将起来,因而耽误了行程。待得两人急急慌慌地要出寨门,被头领发觉,认为情形似乎有些不对,便自作主张拦了下来。
“在山上待得好好的,为何这个时候要去登州城?”李板不解。他知道巧翠是胡二花了不少银子,费了不少周折,才弄到山上来的。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要下山去,着实有些不对头。
“我也不知道。我哥,。。。。。。不,是三寨主,三寨主。。。。。”胡进一手捂着脸,表情痛苦,“是三寨主走之前吩咐小人,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李板口中念着,不觉皱起了眉头。
“是,是!三寨主是这样吩咐小人的,没有半点虚言!”胡进连声说道。
“为什么说不再回来了?”熊大也是很想知道缘由。
“这个,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胡进胆怯地看着李板,“三寨主没有说,小人也不敢问。真的,。。。。。。”
李板点了点头,眼睛忽的一瞪,吓得胡进一哆嗦,急忙说道:“大寨主,小人真的不知道啊。你,你就是打死我,小人也不知道。。。。。。”
李板沉吟半晌,将头慢慢转向巧翠。巧翠止住了悲声,不觉抬起眼,恰好与李板的目光相对。她慌忙将目光移开,低下头去。
“你说,为何再不回来?”李板向前走了两步,双眼盯着巧翠。巧翠还是低着头,轻声抽泣着,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