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之间,几张硕大的渔网将三人网个正着。
三人的手脚登时被渔网缠住,越挣扎缠得越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个人就被缠捆得像三个大粽子,再也动弹不得。几根长钩伸下来,把三个人拉了上去。
扑通一声,三人被丢在了船板上。那军官赶上前,冲着三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好半天,还不肯罢手。三个人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人家处置。
那军官打累了,终于停下手来。临了,还没忘朝着渔网上面狠狠啐了几口。马扩三个人浑身湿淋淋的,头晕眼花,鼻青脸肿,连半点反抗的气力也没有了。
此时,潮水似乎也累了,慢慢平息下来。官兵们解开渔网,将三人结结实实绑了,随即调转船头,向着海湾里面驶去。
阵阵海风,吹得船帆簌簌作响。马扩三个人,感觉像斗败的公鸡,心里真是沮丧极了。
船停了下来。官兵将三人推下船去,沿着一道搭在几艘小船上的木板路,上到一艘大船上。
这艘船体型庞大,船板厚重结实,船身上涂了一条飞舞的巨龙图案,显得很有气势。船头插着几面大旗,在夜空中迎风招展。那军官在前,官兵将三人带进船舱里。
船舱里灯火通明,很是宽敞。一个身着便服的官员,坐在一张长方形的大书案之后,正在灯下凝神读书。
听得门口有响动,那官员抬起头来。望见马扩三个人,不觉有些吃惊。
“禀大人,偷船的三个贼人全都擒住了!”军官向前走了几步,拱手说道。那官员闻听,将手中的书打开,反放在书案上,接着站起身,推开椅子,走了出来。
马扩和赵榛低着头,看也不看一眼。阮小七气哼哼的,拿眼瞥着那官员。
那官员走到近前,背着手,将三人挨个打量了一番。又盯着马扩看了几眼,转过身去,踌躇着,在舱内来回踱了几步。
忽然,他用手指指赵榛和阮小七,冲着那军官挥挥手,说道:“先把这两人带到一边去!”
马扩听到这声音,不觉一怔,抬头看了官员一眼,心里顿时怦怦跳了起来。
拿军官却是一愣,有些不解,面现难色,迟疑着说道:“大人,这。。。。。。”那官员面色一沉,吩咐道:“恐怕这个贼人是挑头的。你且在门外守着,我来单独问问他!”
军官支吾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那官员不耐烦地又挥挥手,声音也大了些:“没听见吗,还不快些出去!”军官喉咙里响了几下,不敢再说什么,领着人将赵榛和阮小七带了出去。
那官员看着官兵们出了舱门,向前快走几步,抬手将舱门重重关上。这才回过头来,看着马扩,问道:“冒昧问一句,尊驾可是姓马?”
马扩看着眼前这人,方面大耳,浓眉虬髯,声若洪钟,俨然一副粗狂模样。一个名字一下跳到嘴边,马扩张了张嘴,差点叫了出来:“你是呼。。。。。。”
那官员点点头,望望舱门口,靠近了马扩,俯下身,低声说道:“不错,我是呼庆!”
马扩心中大喜,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真是呼庆?”那官员眼睛发亮,使劲点点头:“是,千真万确,在下正是呼庆啊!”
“呼大人,没想还能再见到你啊!”马扩只觉眼睛一热,几颗眼泪滚了出来。他想伸手去抓,忽觉身子一紧,这才想起自己还被绑着。
呼庆上前,两手用力捏着马扩的胳膊,口中喃喃说道:“马大人,这一晃,咱都七八年没见面了!”说话间,呼庆脸上已是泪水涟涟,拿衣袖不停擦拭着。
“是啊,是啊!”马扩只觉胳膊被呼庆捏得生疼,脸上热热的,声音也哽咽起来,“乍一见,我都不敢认了!”
呼庆一声慨叹:“都老了,老了!”随即用手指指鬓角,说道:“你看我这里,都是白头发啦!”
“可怜白发生,”马扩眼前模糊,应声道:“亡国之臣啊!”
呼庆猛然想起什么,急急走到舱门口,侧耳听了听。外面并无动静,他这才走了回来。
呼庆歉然一笑,说道:“马大人,请恕小弟暂不能给你松绑!”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案后面将椅子拉了出来。椅子搬到马扩跟前,呼庆说道:“马大人,委屈你了,且坐一坐吧!”
马扩也不谦让,挪动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马大人,你怎到了这里?”马扩刚坐下半个身子,呼庆就惊疑地问道。
“说来话长啊。。。。。。”马扩轻叹一声,随即将这几年的情形约略一说。
呼庆听罢,好一会没言语。马扩见他没动静,也问道:“呼大人,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