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向后急闪。
吉野陀螺一样打着滚,如影随形,紧跟而至,手中的刀却舞动不停。马扩接连几棍攻去,连吉野的刀也没碰到。匆忙之中,忽觉小腿一痛,反倒被刀尖划了一下。
李梓熙见状,手执短刀,纵身上前,绕着吉野疾走。吉野刀势奇妙,刀光连绵,将自家防护得严严实实。一时间,李梓熙全然找不到出招的机会,况且那短刀根本就够不着吉野。
吉野闪转腾挪,一刀接着一刀,一刀快似一刀。马扩和李梓熙左支右绌,很快被逼到了墙角,眼前只有刀光,不见人影。
久战不下,马扩心中焦躁,一不留神,身上又挨了一刀。吉野狂笑不止,手中的刀使得越发从容。
马扩擎着铁棍,竟有一种老虎抓耗子,有劲使不上的感觉。他抡棍去打,吉野灵巧躲开,还回手给他一刀。唬得马扩只有拼命向后,避开他锋利的刀锋。
萧若寒在一边看的心急。她四下里瞧瞧,见屋子的一头有两个木桶,里面装满了水。萧若寒灵机一动,急奔过去,将稍小的那一桶水提起来,反身到了吉野跟前。
眼前水光闪动,亮如白银。吉野一愣,就地滚动,往旁一闪,那半桶水便整个倾倒在他身下。水泼在地上,四处横流,湿了一大片。萧若寒再一用力,剩下的水也都倒了出去。
李梓熙哈哈一笑,跑过去,提起另一大桶水,顺势也泼了过去。一时间,空阔处一大片都是湿漉漉的。
那吉野触地皆湿,加上之前摔落在地上汤汤水水,滑腻不已。他腾跃了几下,接连滑倒,那地趟刀却再也使不起来了。
“好,还是萧姑娘有高招!”马扩大笑,举起铁棍,搂头盖顶朝着吉野就砸。吉野接连在地上滚了两下,将棍躲过,可身上已是处处泥污,煞是狼狈。
李梓熙笑道:“吉野大将军,还不肯认输吗?”吉野眼珠转了几下,猛地从地上爬起,一回头,看见身后不远的酒坛。他退了两步,抬手将脚下的酒坛抓了起来,掷向李梓熙。
李梓熙闪身躲过。酒坛落地,摔成好几块,剩了小半坛的酒泼溅出来,酒香四溢。
“好贼秃,喝的好酒!”马扩叫道。萧若寒扑哧一笑,道:“我说大将军,急了吗,连酒都不要了!来,姑奶奶送你一个桶!”说话间,胳膊一拧,劈手将木桶扔了出去。
吉野见木桶到了身前,眉头一锁,眼露凶光,飞起一脚,竟把木桶踢了回来。
木桶旋转着,横空飞来,吓得萧若寒忙将身子一歪。“砰”的一声,木桶撞在墙上,随即跌落下来。嘭嘭两声闷响,木桶着地,滚向一边,正好停在那小和尚和老者脚边。两人吃了一惊,同时向后跳开。
屋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浅浅的一弯新月,斜挂在枣树梢头。树叶上的积雨不时滴落下来,发出“啪啪”的声响。
倏然一阵大风吹过,屋门“吱吱呀呀”,向两边慢慢分开,敞开一道尺许的缝隙来。佛龛上的蜡烛火焰突突地跳了几下,骤然熄灭,屋内顿时一暗。
这时间,却见吉野手一抖,将桌上的蜡烛扑灭。屋内霎时黑作一团,只有淡淡的一块月光落在门槛上。
众人陷在黑暗中,谁也不敢乱动。片刻的宁静之后,忽听得“吱呀”一声。声音不大,随即又静了下来。
朦朦胧胧的黑暗里,马扩悄声招呼李梓熙和萧若寒,三人都躲在了大钟后面。呼吸沉重,心跳不已。
又是一阵大风,门“咣当”响了两下,豁然敞开。一大片月光,如水般泼了进来,屋内半明半暗。
稍稍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影影绰绰的,四周的物事在眼前渐渐显现出来。
马扩探头看去,没发现吉野。他抓起一个香炉,朝着之前吉野站定之处扔了过去。香炉着地,嘭嘭直响,却不见那边有何动静。
马扩直了直身子,冲着那边喊道:“吉野大将军,出来吧!咱俩再斗个三百合!”嗡嗡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仍是悄无声息。
马扩放下心来。伸手一摸,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一划,点着了佛龛上的蜡烛。火焰扑得一闪,屋内顿时亮了起来。再看那边,桌子依旧翻倒在地上,碗碟到处都是。孤零零的,一排长长的屏风立在那里,早不见了吉野的人影。
“咦,那吉野去哪里了?”马扩举起蜡烛,各处照了照。
那小和尚和老火工此时似才醒悟过来,两人互相看看,迟疑着走到马扩跟前。
“那大。。。吉野十有**是逃到后面去了!”小和尚用手指指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