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赵大营一片大乱,惊动了在前方指挥攻城的征东将军、使持节——李农。
河北自古出良将,一百多年前河北有四庭柱。(颜良、文丑、高览、张郃)
作为石虎手下河北五虎上将军之一。(其他四人是蒲洪、姚弋仲、张豺、夔安)
他保持了统帅应有的冷静,仔细听了听声音,迅速判断出应该是小股部队闯营,皱眉对身边的逯明道:“太保大人,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逯明虽然位居三高,但此次大军出征邾城的统帅是李农。
“嗯,征东将军尽管放心继续攻城,我去去就来。”逯明说完,举起手中长槊带领本部的羯人骑兵,呼啸着向起火处奔去。
石赵大营太大了,不说东西横向,就是南北纵向距离,到邾城也有二十多里路。
十万乞活军作为汉人流民团体,已经在北方征战十余载,无论是实战经验和个人能力均不在这些北方游牧民族之下,而其凶残和贪婪程度有过之无不及。虽然粮仓被烧,一时慌乱,但看这小股骑兵,犹如大海中一叶小舟,放下心来,他们有组织的开始了抵抗和反击。
正在陈列感叹他的紫骅骝和大砍刀不在时,只见乞活军中跳出一个浑身上下一片血污的人,大喊道:“公子,接刀。”
随着喊声,空中扔过一把长柄大砍刀,陈列单手接过刀把玄铁剑插回腰间,试了试着镔铁刀手感份量,正好!心中大喜,高喊:“祝逐,快归队!”
祝逐几个跳跃,腾空纵到队伍里,跳上自己的那匹马,手持长剑跟着陈列向前杀去。
手中有了趁手的兵器,陈列那是如虎添翼,而胯下的大白马又是代王妃赠送的拓跋家宝马良驹,陈列精神大振,大吼一声,向着邾城方向杀去,阻拦的乞活军骑兵在陈列上下翻飞的刀光中纷纷落马。
正向前冲着,忽然乞活军士兵纷纷撤向两边,大营中心道路上一队骑兵肃立当场,中间为首一员大将,体型硕大,虎背熊腰,高鼻深目,红髯环眼,目光深邃,露出闪电般的凶光,身后大旗上书四个大字:太保逯明!
陈列冲的太急,一时手勒缰绳不及,索性就冲了过去。
逯明不慌不忙,以逸待劳,双手持钢槊迎着陈列胸口扎去!
槊尖离陈列还有三寸的距离时,只见陈列在马上一个九十度侧身躲过,大刀横向扫向逯明腰部,逯明回槊挡住,两人战做一团,两匹马在沙土地上踏着小碎步,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绕圈子。尘土从急剧错动着的马蹄下腾空而起,圈外人已看不清二人……
双方打到第十个回合,陈列一声大吼高举砍刀从上向下猛劈逯明的面门,势如饿虎扑食,这一刀就算是赤壁矶上的岩石也会被一劈为二……
俗话说忙者不会,会者不忙。逯明身材庞大,不如陈列灵活,但他久经沙场,见得多了,他不紧不慢双手举槊硬生生拦下陈列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一声巨响后,迸射出无数多耀眼火花。逯明的马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逯明暗道:好大的力气!陈列心中发急,遇到劲敌了!他偷着瞟了一下身后,见李阳和祝逐等人被乞活军围困,正在拼命厮杀。
心道:“不能再耽搁了,得尽快解决逯明。”
陈列使足全身力气砍向逯明,刀刀有力,招招致命,逯明钢槊毫不含糊舞的如同金龙罩体,风雨不透,一时间陈列无法挨近他的身体。又斗了十个回合,陈列心下焦躁起来,逯明不愧是个老司机,守多于攻,可以看出他有意拖延时间消耗陈列的体力和他为数不多的部下。
下一回合,二人擦身错过,各人勒住马匹,陈列再次冲向逯明,两脚在马镫上站了起来,探身用大砍刀向逯明颈部直戳了过去,这招叫做“白虎跳涧”,逯明还第一次看到大刀当枪用,心下掠过一丝惊慌,但依然沉着应对,他侧身让过刀锋,举槊向陈列面门砸来,二人错马时,站在马上的陈列已腾空跃起,手里多了一把玄铁剑……
逯明看着向自己扑来的陈列,心道不好,待抽回钢槊已是来不及,他眼睁睁看着这个瘦长脸庞眼神肃杀的青年手持一把黑黝黝的长剑扫向自己的颈部……
逯明硕大的脑袋从脖颈上掉落到地,颈腔里的鲜血冲向空中,无头尸体在马上晃了几晃,围观的羯人骑兵似乎还发现无头的逯明手勒了勒马缰绳,在马上稳住,然后巨大的身躯缓缓地从马跌下……
砍掉逯明头颅的陈列已经落地,他迅速拾起逯明的头颅,跳回自己马上,高高举起头颅,大喊道:“逯明已死!”
身后李阳和众人齐声高呼“逯明死了……”
随着火借风势越烧越旺,加上逯明的阵亡,石赵军营更乱了。
李农仿佛听到了什么,又看火势,已看出事情的不妙,长叹一声,唉,再有一个时辰邾城就下了,天不助我啊!
随即下令鸣金收兵,攻城部队停止进攻,收队!
他策马回头看向自己的大营,只见大营中一队骑兵犹如闪电般向邾城奔来,阻拦的乞活军纷纷落马,为首一名白袍白马青年将领异常勇猛,十万军中犹如无人之境。
转眼间,这队骑兵离自己越来越近,在众将的簇拥保护下,他看清楚了,青年将领瘦长脸微黄皮肤,手舞大砍刀,从自己前方十几丈远杀了过去,心中一动,如此猛将,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邾城噩梦”陈列?
李农不止一次的听麻秋、张貉等人说起陈列,模样和身材,都已了然如胸,他在马上大喊一声,“来者可是陈列?”
年轻将军侧身看向李农,淡淡一笑,嘴角动了动,但李农听不清,战场吵嚷声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