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另一边的栏杆后,离人堆远远的。
刚看完了整幕戏,她似乎能理解太平的心境。
她的叛逆,她的风流,她对权利的狂热,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
片场还在闹,焰火买多了,导演决定全部放完。作为和傅廷川道别的一点心意。
于是,余热未退,天空又开始新一轮的燃烧。
少了剧情的干扰,姜窕更能心无旁骛地观赏那些生长在天上的火树银花。
她掏出手机,对准高处,聚焦,打算拍下一张照片。
接着再上传朋友圈,配上固定句式,第十二次在剧组“过年”。
“你说啊,古人看烟花的时候都在想什么?”一大团金色的烟花炸开来,一个人出现在她身边。
压在屏幕上的指尖一颤。
他刚才明明还在和众人热忱地说再见,怎么忽然就冒这来了。
姜窕收回手,垂下眼看,果然,一张失败而模糊的相片。
她的心脏成了一个蜂浆罐子,有困惑的甜蜜。
姜窕把手机放回兜里,回答:“估计也想飞到天上去看看人间吧。”
她掀起眼皮,余光撞上男人挺拔的鼻梁。她顺势打量起傅廷川,他还没换下戏服,有几分穿越感。
姜窕反过来问他:“现在呢?现代人看到烟花都会想些什么?”
“环境污染。”傅廷川答。
“煞风景。”
“污染环境,不就是煞风景。”
“……”姜窕忍耐着自己的白眼。
呵呵,冷笑话大王笑了起来,这笑有声音,低沉又饱含感染力。
姜窕也跟着挑起唇角,她从没装手机的那个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玻璃瓶,摊在男人面前。
这东西在她身上摆了好多天,可她总摸不准机会私底下给他。
这会倒好,他把自己送到了她跟前。
“给你。”
“什么东西?”傅廷川注意到瓶底有块黑黢黢的小东西,应该是石头。
姜窕眨眼:“这是你。”
“我?”傅廷川接过瓶子,举高了细看:“这是块石头吧。”
“不是普通的石头,是陨石。”
“流星?”
“对,流星。我小时候在老家镇上捡漏得到的,那会大家都当宝贝一样,供在家里。不过别摆睡觉的地方,万一有放射性物质。”
傅廷川故意把瓶子推回去给她,小石子在里头蹦了又蹦,敲得玻璃叮叮响:“流星陨落,真不是在咒我?”
姜窕顺从地接过,“等下。”
她两手包住那只小瓶,只遗留一个狭窄的缝隙:“你再看看。”
高个子的男人停顿几秒,最终还是弯腰凑近,这个距离,已经有些过分亲昵,但他俩谁都没有在意。
姜窕遮住了光,他因此得见瓶底的另一番景象。
原先不起眼的小石子,此刻正散出幽幽光辉。
好像真的有颗天上的星子,被她采摘下来,静悄悄养在里面。
“我给它上了两层荧光涂料,不会褪的那种,”姜窕陈述原理:“放到不亮的地方,自然而然就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