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迎着光,端详着镯子,漫不经心地道,“这镯子的确不错,质地清澈,雕刻圆润……”
“上面还刻了我和百里燿的名字和我们的誓言。”
“我看到了,不过,最好的誓言,是记在史书上的,不是么?!”
他说着,绝美无害地莞尔一笑,倏然五指一收,漂亮的翡翠镯子,连带着镯子内侧那句,“百里燿与龚姣儿白头偕老”,都在掌心里化成了碎末。
龚姣儿不可置信,大惊失色,“御无殇,你……卑鄙!”
她要抢,已然来不及,莹莹闪光的翡翠粉,从他的指缝间,流沙般散落,落在地上,似一片晕开的绿墨。
她气得一巴掌打过去,“这是我和百里燿的订婚信物!”
英俊的脸被打得歪到一边,刀裁似的腮骨上,浮现五个纤细的红印子。
“订婚?哼哼……你不是说,这镯子比我送你的烂玉佩好多了吗?怎这样不经捏呀?嗯?”
他猛然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拖到近前,额头强硬抵着她的额,冷厉地视线直看进她的眼底。
“他就拿这种东西和你订婚?买你的一辈子?”
“御无殇,你放开我!”她恐惧地挣扎着……
“龚姣儿,你脑子被驴踢了?!你知道他送给那花楼头牌,虞芷扇的宝石扇头簪值多少钱么?足够买这镯子百十个的。”
“爱情不能用银子横梁!”
“在没有爱情的时候,要成婚,就得先拿银子量一量!”
“凭这一捏就碎的烂镯子,足可见,你在他心里,连那花楼女子都比不上!”
“我这样,都是被你害的!”
“我也可以补偿你,是你不肯给我机会!”
她挥手打他,捶他,脚下踢他的小腿……
他勃然大怒,迅疾拥着她的腰际,把她压在椅子上。
“定情信物送了,抱也抱了,他占的便宜可不少!”说着,他在她唇上轻啄,“这里也被他碰了?”
她恐慌地别开脸,“御无殇,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厌恶你!”
“厌恶我?”
“是!”
他獠牙蹿出唇角,不羁地冷声哼笑两声,“既如此,为何跟我们去抓达尔瓦迪?”
“担心那女子,跟过去看看。”
“是么?既跟去了,为何又不出现?”
“怕被人指责自不量力。”
“哈!”无殇挑眉,就这样压着她,细细地瞧她的眉眼,“你记性不错呀。”
“当然。”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不忘挺身挣扎,却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
从幼时,在登基大典,被他抢走了龙眼糕和小叉子开始,她就深刻地记住了这一点。
因此,每次与他说话,都
是存着三分小心。
然而,这会儿,她却疏忽了防备。
无殇没再压着她,他突然放开她,站起身来,略整了整袍子,瞬间又恢复成翩然无双的贵雅皇子模样,以至高无上冷酷神情,睥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