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绮罗轻轻咳嗽着,转身:“良安,我们走吧。”
良安点了点头,带着绮罗走出乱七八遭的司罗台。
回到客栈,良安才说:“今天师兄好奇怪,他把我拉起来,叫我去司罗台接你,结果,他的人影到现在也不见一个。”
绮罗正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她在司罗台的,原来是君无忧告诉他的。
默了一会儿,绮罗方才问:“他还说了什么?”
良安摸着头,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嗯,他还说叫我照顾你。”
照顾她?又不想杀她?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绮罗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补元丹,因为伤势太重,又不得不吞下这种药。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出去吧,我要疗伤了。”
良安端着水走出房间,还是不太明白,绮罗和君无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绮罗现在最担心的是君无忧去了哪里?他还会不会回来?要说他忘了他们之间的师徒之情,又怎么会通知良安去找她?
回到水墨宫,过年的那天,外面飘着大雪。绮罗站曲廊中,倾侧着头遥望而去,只盼着门前能走来一人。
可惜天太冷,风雪太大,白茫茫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良安跑到她面前,终于忍不住问:“师父,师兄究竟去了哪里?他会回来过年吗?”
绮罗望着远处,视线渐渐迷茫,她也不清楚君无忧会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她猜不到君无忧的心思,此时此刻对是她厌恶的还是不屑理会的。
分别的那天,他说“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不想杀,却认为绮罗该杀!
绮罗不傻,那样的话不可能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师父,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兄为什么突然离开?”良安为这个问题困惑了很久。
“他是麒麟谷的无忧上君,而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女,他应该是讨厌我才离开的吧。”绮罗椅在红柱上,她变得颓然,变得不自信,变得有依赖。
“师兄是神?”良安瞪大惊奇的眼睛。
“嗯。”绮罗没多说半字,点了点头,继续看着远处。
夜里,良安端起碗,看到桌上的好菜,却没有一点儿的胃口。绮罗抖落身上的雪花,走到殿内,她扫了一眼桌上的好菜,很多菜都是按照君无忧的喜好做的。
“师父,师兄肯定不来了。”良安巴巴的抬起头,他只是说出实话而已。
绮罗坐了下来,她拿起筷子为良安夹了块菜:“不来就不来吧,我们两个把它全部吃完,然后就去城里走走,今夜肯定很热闹。”
良安一听说能去城里,食欲一下子提了上来。
饭后,绮罗带着良安进城,城里果然热闹,有表演杂耍的,还有卖稀奇古怪玩具的。
良安玩的很开心,买了很多玩具,绮罗还赠了他一把宝剑。天空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的绽放,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抬头欣赏,只有绮罗一个人,漫不经心的走着,两眼茫然。
再热闹世界,在失去的一个爱而不得的东西时,仿佛也失去了整个世界。
回到水墨宫,绮罗再也没有炼过药,她每天都在打扫长情殿,那是君无忧住过的地方。她在匣子里翻出了三种药,一种强生,一种健体,还有一种忘情。她把这三种药好好的收着,她想,早晚有一天,君无忧是会回来的。
正月,雪停了,水墨宫的梅花开了。
良安摘了一枝跑到离恨殿,朝气蓬勃的脸上像种了一颗太阳,光茫照进了阴沉的离恨殿。
“师父,你看这梅花好不好,后池边上有几株梅花开的极好,我就想着给师父送来一枝沾点喜气儿。”
绮罗坐在正殿中央,长袖轻轻抬起,玉指接过良安手中的梅花,梅花溢出淡淡的清冷之气。飘进肺孔,阵阵幽寒与她的心冷产生了共鸣,她浅浅的笑了递回去:“好看,把它插到瓶子里。”
良安把梅花插进瓶中,坐了一会儿又道:“师父,我新炼的丹,你要不要瞧瞧?”
绮罗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句:“给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