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妮的警惕性放松了:“这个小伙子说的还算句人话,前些时来的那些当官的全是些树叶子掉下来都害怕砸自己头上的玩意,一点都不知道为老百姓着想,啥办法都不愿意想,就知道祸害。这个村里的老百姓都是靠养鸡维持生活的,把鸡都祸害了老百姓还活不活了?过去生活艰难的时候,死猪死狗的不都吃肚子里了?谁不是活的结结实实的?”
大个子晃晃悠悠走了过来,想看看鸡棚里的鸡,心里又害怕,一双手紧紧地捂在脸上,伸着脑袋往鸡棚里瞄了一眼,又赶快把脸别过来。
马大妮瞪了大个子一眼,说道:“武三郎,你小子胆子还没有针鼻大,还敢跑到这儿凑热闹?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可能是声音太大了噎住了嗓子,马大妮咳嗽了两声。
武三郎猛地蹿到了一边,瞪着眼珠子看着马大妮说:“马奶奶,你不会是真的传上鸡瘟了吧?”
“传你亲奶奶那个脚。”
马大妮就怕别人说鸡瘟这俩字,她不怕死,就怕把养的那些鸡咒出个好歹,这些鸡可是比她自己的命还金贵呢。
太激动了点,马大妮咳嗽的更厉害了。
武三郎撒开腿趔趔趄趄地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不得了了,都赶快跑吧,马大妮传染上禽流感了,都赶快跑吧。”
村子里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他们虽然躲在自己家里,却经常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外面的风声,听到武三郎尖着嗓子叫,拎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拉扯着孩子就往村子外面跑。
中年妇女朝马大妮走了过来,埋怨道:“娘,你真得到医院看看去,光喝止咳糖浆可不行,刚才我给你量了一下体温,都有点低烧了。”
武二浪听到中年妇女这么说,也害怕了,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马大妮满不在乎地说:“人吃五谷杂粮哪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动不动就往禽流感上扯,挨的着吗?”
刘岩仔细观察了一下马大妮的状态,应该是一般的轻微感冒,来这里之前他查阅了人和禽类出现禽流感的症状,人一旦感染了禽流感病毒,会同时出现以下几个症状:咳嗽、打喷嚏、大量流眼泪、头部和脸部水肿、神经紊乱和腹泻。
马大妮除了咳嗽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
毕竟有咳嗽的症状,刘岩的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他站起来,走进鸡棚里从一端一直转到另一端,仔细地观察着鸡的状态,发现鸡的精神状态非常饱满,进食量也很大。
如果感染了禽流感,症状一般是精神沉郁,饲料消耗量明显减少,消瘦。
刘岩从鸡棚的另一端出来的时候,看到在鸡棚的旁边,用稻草搭了一个小棚子,棚子非常低矮。
刘岩心里想,这个棚子可能是马大妮他们晚上住的地方吧,毕竟有这么多鸡在这里呢,总得有人看着才行。
刘岩没有进去,沿着鸡棚往回走,刚走了几步,便听见小草棚里面传来几声哼哼唧唧的响动。
刘岩愣了一下,继续往回走。
走到鸡棚的这边,刘岩才看到这边也搭着一个草棚子,比那边的那个要大多了,里面还放了一张大床。
这个棚子才应该是住人的呢。
那边的棚子会是干什么用的呢?刘岩心里不免有点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问。
中年妇女说话了:“兄弟,你刚才走到那边的时候,听见那头死狗叫唤了没有?”
刘岩一愣——那个草棚里是条狗?怎么还是死狗?死狗会叫唤吗?
刘岩看了看中年妇女的脸色,知道她可能是在骂人。
马大妮仰脸看着中年妇女说:“别那么说,我这个儿子是遭人恨,可好赖是你男人吧。”
中年妇女气呼呼地说:“老太太,你糊涂了吧,我跟你儿子都离婚三年了吧,他是我男人?谁知道他是哪个烂货的男人?”
“可他总是你儿子他爹吧。”马大妮又说了一句。
这句话把中年妇女惹毛了,尖着嗓子叫道:“不提孩子我还不生气呢,小民十三岁就一个人出去了,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孩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管过吗?问过吗?就知道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他还像个当爹的吗?”
中年妇女嘤嘤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