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陈雪,她懒懒的起身,穿着厚厚的睡衣打开房间门,朱丽茹此时正站在门外。
“妈?”陈雪揉揉还稍稍发困的眼睛。
“睡醒了吗?”朱丽茹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有的,只是稍许的冷淡。
“进来坐。”陈雪让开身子。
朱丽茹没有进去,只是看着陈雪,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去换件衣服,我在花园等你。”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嗯。”陈雪极快的拿着衣服进了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大大的眼睛略略的有些浮肿,那微乱的黑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她换上衣服,简单的梳了梳头发,用温水洗了把脸就走出了浴室。
刚走出别墅客厅门时,一股冷空气迎面扑来,陈雪拢了拢胸前的衣襟,往朱丽茹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见到陈雪,朱丽茹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冷冷的打量着她,转头佯装在眺望着远方,径直喝着手里温暖的开水。
“妈。”从室内出来,有几许冷,陈雪的声音也微微发颤。
“子骞呢?”朱丽茹冷冷的问道。
“他,他今天去了公司。”陈雪想起早上顾子骞在她耳畔所说的话。
朱丽茹转身,看着陈雪被冷风吹得微红的脸庞:“陈雪,我求你。”
陈雪一惊,仿佛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朱丽茹她所说的那些话,她暗自害怕:“妈——”
“不要叫我妈,”朱丽茹端庄的眼角有着微微的冷:“我不是你妈。”
这是陈雪第一次听到她如此严厉的说话,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她要说什么话。
朱丽茹将几份报纸杂志放在陈雪面前:“我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照片上那显著的标题,那顾子骞的照片,陈雪瞬间明白了,是那件事,可是,子骞说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呀?而且,子骞说过了,这只是所谓的流言蜚语,并不是真正存在的事情:“我听说了。”
朱丽茹一挑眉,没了往日慈爱的母亲形象:“听说?陈雪,难道你不应该‘记得’一些什么吗?”
记得?自己应该记得什么?陈雪虽忐忑,可是却也很茫然:“妈,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的话?”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可是,你现在为什么在我面前装傻?”朱丽茹很冷很冷的说着:“陈雪,你知道你的这些过往带给子骞的是莫大耻辱吗?”
“这些都不是真的。”陈雪回答着,可是,却不知为何,她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大。
“无风不起浪。”朱丽茹涂着淡雅指甲油的手紧紧的端着杯子,想从杯子里取一点开水的温暖:“陈雪,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陈雪紧紧靠在扶手上,她的心微微颤抖,本能的反抗:“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走?”
朱丽茹有些忿怒的指着报纸:“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子骞说过,这一切不过是流言而已,妈妈,我不需要为别人的流言买单。”陈雪有些强硬的说着,她不能因为一些流言,还有朱丽茹的话而将自己打倒。
朱丽茹没有说话,只是取过身边的手提电脑,熟练的打开,点击着一些照片,她的语气更冷:“我就知道,你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以为你骗过子骞,就能骗了所有的人吗?”当她把电脑推向陈雪面前时,陈雪一惊,好多的照片,那照面上的人分明就是自己。
第一张:衣衫不整的女人躺在破烂的床上,面目无神的张着大眼睛看着什么,而明显的,她衣不避体,还有那洁白的双腿,甚至,某些私密的地方也露出来了,那腿间,分明有着鲜红的血渍。
陈雪大惊,张大着眼睛看着照片上,那分明是自己,可是,那是在哪儿?那模样,那场景分明是被强暴过后……
第二张:陈雪穿着大红色的衣服,那是一种十分难看的红色,手被绑在背后,那原本漂亮的长发被胡乱的挽起来,还插着一朵非常俗气的红花,那倔强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那穿着新衣站在她旁边的,看起来有些熟悉,正露着一脸傻笑,那口水流过嘴角,那很黄的牙齿参齿不齐的露着,两人背后,是那种常见的农村宴席,还有大红的喜字。
是那个叫花子,是那个叫自己“老婆”的叫花子,是那个肮脏的叫花子,陈雪的心莫明的腾起一种恐惧,这照片上的,分明是自己,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第三张:陈雪惊恐惧的被绑在床头,而那叫花子,则脱得精光,剩下的只有他瘦骨如柴的背部,而床畔,站着几个成年人,有人按着陈雪的腿,仿佛是在指挥着叫花子做什么事情。
第四张:陈雪穿着那种花得不能再花的裙子坐在农家小院的椅子上,那已经隆起的腹部无一不在诉说着另一个生命的存在,阳光下,陈雪已经瘦得模样大变,可是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却在诉说着另一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