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呵,真是好久没听到她对自己这样的称呼了,这一次又需要用多长时间改变过来?
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牵扯出全身的疼痛,但秦瑟必须离开,这里的空气因为唐牧川的存在显得很稀薄,她无法呼吸。
唐牧川没有阻拦她,任由她不太自然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门口走去,唐牧川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许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看着那个走过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想撕碎她的伪装。
为什么她那么平静?为什么她不喊不闹?为什么她不求饶?为什么她从头至尾没有流下一滴的眼泪?
这让唐牧川深深无力的同时又愤怒无比。
“秦瑟!”
手不过刚刚碰触到门把,身后的声音便传入耳膜,或许是怕了他的手段,所以她竟然那么没出息的瑟缩了一下,暗自苦笑,并不回头,握住门把撑住自己的疼痛的身躯:
“唐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已经没资格再留宿主卧。”
秦瑟轻扯嘴角:
“我知道了。”
看看现在,从一开始就排斥住在另一个女人房间的她,现在竟被赶了出来,多丢人,而他又多霸道,让她留宿的是自己,赶自己出来的还是自己。他是主宰一切的王,而她不过是一介草民,生死也不由她。
那扇厚重的门,她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打开,直到在自己身后缓缓合上,秦瑟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她试着让自己笑笑:
活着真好。
——
主卧不能回,也不想回,客房在楼下,却不知道是否属于她,秦瑟从未在深夜来过沙滩,曾站在落地窗前看到过它的汹涌和恐怖,此刻接近却也觉得不过如此,哪有那么吓人?无非是因为身在温室而放大了它的伤害。
大自然的力量的确无法预料,但更多的时候温顺的让人很容易爱上,不似人类,喜怒无常。
海风有些大,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风力吹散了她身上不少的疼痛,她屈起腿,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独自安慰:痛吧痛吧,痛的再狠一些才好,可以让她的清醒保持的久一些,长长教训,他是一只猛虎,为什么之前会将他当成一只猫呢?
是他用温柔织成了迷醉的网,将她包围其中,让她不知不觉被感染了,只记得了他的温柔,忘记了他的狠戾。
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不够清醒,如果时时刻刻保持理智,怕是也不会让他人有可趁之机。
他人是谁?除了唐七七她不做第二人选,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结局如果已经出现,过程又有多么重要?至少她看的并不重。但她并不会白白让人算计,不会甘心咽下这口气。
身旁突然坐下了一个人,秦瑟感觉到了,却依然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没有抬头的意思。
她不想说话,无论和谁,这个岛上的任何一个人她都要远离,保持最安全的距离。
“那个,我帮你看看?”
是慕言,秦瑟听出了他的声音,只不过这般小心翼翼倒有些不像他。
“不用,谢谢。”
“我觉得还是看一下比较好,至少别再这里吹冷风,你身上有伤,如果再感冒发烧的话会很难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