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事接着提醒道:“昨晚护院家丁说那貔兽和悍匪是分开跑的,悍匪似乎只是将貔兽放出去而已,并没有劫走貔兽。此事老奴觉得颇为蹊跷,哪有人这么打劫的?”
“哦?”
“老爷,那十三匹玉驹是契合您的生辰八字来选的,对于其他人来说无非就是普通的十三个少女,远不如貔兽稀罕。岂有劫走少女,却放跑貔兽的道理?”
陈员外抽着烟点着头,此事确实蹊跷。
这不合理!
老管事接着说道:“老奴左思右想,愈加怀疑那貔兽是受了悍匪的使唤,故意分开跑甩掉追兵的。”
陈员外摇头道:“那貔兽尚未完全驯服。”
老管事却提醒道:“老爷,咱家可没人懂得驯服妖兽,这貔兽驯服与否可都是七星门说的!何况尚未完全驯服,并非完全没有驯服,七星门多少还是能控制得了它的吧?”
“哦?”
“老奴虽然不懂得驯服妖兽,却也驯服过马匹。所谓尚未完全驯服,无非是还不能骑马罢了。但这马,还是认主人的。妖兽灵智更胜寻常马匹,想来是听得懂七星门的指令的。兴许这会儿那貔兽已经跑回七星门去了,咱的人哪里能找得到哦?”
“如此一来,七星门非但利用貔兽作饵吃掉了两家商队,获利三十余万两银子,还能以此作要挟吞掉咱们应该分得的二十万两银子,甚至还能再讹诈我们一些钱财良田!”
“而且那十三匹玉驹之事,七星门是知道的,最初老爷还请教过他们哩!外人兴许不晓得这十三匹玉驹对老爷的重要,但七星门知道!寻常悍匪劫了姑娘,无非是作压寨夫人罢了。若是七星门劫走,接下来很可能就要写信向老爷索要赎金了。”
老管事化身狗头军师,分析得有理有据,让本就怀疑七星门的陈员外更加坚定自己的怀疑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如果收到劫匪索要赎金的书信,便可以确定是七星门假扮的?”陈员外问道。
老管事沉吟片刻,摇摇头:“不好说,若是寻常绑匪见那十三匹玉驹藏的地方隐蔽,也有可能猜到她们对老爷来说很稀罕,也有可能留着索要赎金。不过寻常绑匪不会思虑太多,信应该很快就会送来。而如果是七星门,必定要先利用貔兽讹诈一笔之后再利用玉驹进一步勒索赎金!”
“哦?”
“老爷您想呀,如果这两件事同时发生,我们陈家哪里能一口气掏出这么多银子哦?中间总得让我们缓一口气,然后才能讹诈更多的银子吧?”
陈员外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假如现在是他在背地里搞七星门,也不会一下子发力太狠,细水长流才能捞更多好处!
“七星门这般牛鼻子道士当真是贪婪!”陈员外忍不住骂道,心里已经默认是七星门干的了。
老管事又提醒道:“老爷,若真的是七星门假扮悍匪,咱们可要提早防备呀。七星门毕竟是方外宗门,门内高手无数,若撕破脸皮,咱家这些护院家丁可打不过他们。”
陈员外冷声道:“方外有方外的力量,但世俗也有世俗的规矩。老夫会稍加隐忍,不会与他们撕破脸皮的。但若真是他们在背后陷害我陈家,老夫必定要修书一封给百越总督和朝廷御史,狠狠地参他们一本!”
七星门并非三大宗门,在大淮还不能无法无天,一旦因为干涉世俗、祸害地方而被当地仕绅状告到朝廷,很容易被打上魔道的印记,引来三大宗门的调查。而七星门在东越府的所作所为,很难禁得起调查。
特别是如果七星门还灭了陈家,那就彻底洗不干净了,必定要被其他名门正派围剿,瓜分殆尽。
算计完七星门,陈员外又想起了许新正,便吩咐道:“对了,安排人手盯着那姓许的。无论悍匪是否是七星门,这回我陈家损失都相当惨重。此子看装扮气派应该也是出身豪门,随行商队应该带了不少银子,而且今日在甘蔗村这般刁难老夫,正好拿他来弥补损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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