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现场一众读书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江南一众学子便沸腾了。
“好!好一个观潮阁!”
“哈哈哈,那闻风谷乃是杜撰之地,而我们江南这观潮阁却是真实存在的!”
“听雨楼对观潮阁,此乃千古绝对也!”
“观观观!咣咣咣!这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呀!”
“好一个观,观,观!好叫你们这些蛙居京城连海都没见过的家伙知晓,何为浪潮滚滚!”
“王公子高才呀!不愧是江南王氏子弟!”
“如此绝对,我们王公子可能上听雨楼?”
听见江南学子们的呼声,那老管事也意味深长地望了眼许新正,开口道:“王公子高才,请上听雨楼!”
那几个起哄的读书人此时也不为难他们了,虽不爽对面那些小人得志的嘴脸,却又不得不佩服这下联,确实是对上了,也比他们这些人强多了。
不少江北学子也忍不住拍手叫好,遇上这等才子,他们输得起。
反倒是王景渊这会儿还反应不过来,有些不敢相信。
这厮一介武夫居然也能想出这样的对子?
许新正却宠辱不惊地退回到王景渊身后,事了拂衣去。
等许新正悄悄揪了下王景渊的衣服,他才反应过来,乐呵呵地拱手,在万众瞩目下走进了听雨楼,一边还不忘给许新正一个赞赏的眼神。
许新正呼了一口热气,死了好些脑细胞,总算把这位上司伺候好了。
等到王景渊进入听雨楼,这边也散场了。没有进入听雨楼的读书人三三两两谈论着方才的对子,迫不及待地要去其他地方与人显摆显摆。
想出此对的许新正反而没人关注了,却在他转身要去其他地方的时候,那老管事喊住了他:“这位公子……”
许新正困惑地转身,拱手谦逊道:“小小书童,当不得这公子的名头。”
老管事笑道:“公子高才,当得!”
许新正笑笑不说话,暗自狐疑地打量他。
老管事也不藏着掖着,很直白地问道:“想来公子也是读书人,依附于那江南王氏吧?”
“嗯?”许新正内心恍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大淮官面上是不准买卖奴仆的,最多只能签十年期的长工。
但世家大族们又往往有这个需求,他们想要的是买断终身、可以生杀夺予的奴仆而非自带一大堆限制的雇工。于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世家大族开始流行收义子义女。
收为干儿子,那就不算买卖奴仆了。
但又不进族谱,本质上在家中的地位还是奴仆。如果官府非要追查,又随时能够添到族谱里去。
而且在封建社会,族谱有时候比卖身契还有约束力!
在大淮,主人打死雇工奴仆,是犯法的;但老子打死儿子,天经地义!
在这套规则里,书童的地位则更为特殊。多数情况下世家都会从奴仆、佃农的孩子里挑选模样清秀、聪明伶俐的男童,安排在自家少爷身边作陪读书童。如果自家少爷有才华,能考个好功名,那这些书童就会成为少爷的幕僚,或者安排去打理其他家业,等以后少爷做了老爷,书童就成了管家。
但如果这少爷是个废物,而书童恰好有读书的天赋,那么他这义子的身份就会坐实,是有科举的资格的。一旦中举,也能成为世家在官场的话事人。而且因为封建礼教的约束,这些书童即便中举也没法背叛世家。
正因为这个机制的存在,一些落魄的年轻读书人也会投靠世家,用自由换取读书的资本。
显然,刚才许新正与王景渊的表现让这位老管事误会了,以为许新正也是这类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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