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安静了一会儿,头顶上又重新传来厚重的脚步声,那只六品行尸没发现目标再次漫无目的地游荡起来。
躲在酒窖里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暗自松一口气,四目相对,薛闵兮一脸鄙夷地将剑抽了回来,似是放过他了,却忽然杀一个回马枪。
许新正也早有防备,再次空手接白刃,二人又僵持住了。
薛闵兮心里更加窝火,若非天地元气逸散,她一个剑气就能将这登徒子削成两截!
许新正看着她脸色愈加惨白,又看看她小臂上的伤,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冲她点点头。
“?”薛闵兮狐疑地看着他,不懂这厮又耍什么花招。
许新正将她的剑拿开,比划着让她不要乱动,然后一边盯防着她,一边从怀里掏出锦囊。
薛闵兮倒也没有再偷袭他,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锦囊。
许新正又与她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将锦囊里的毛团掏了出来。
薛闵兮见他拿着一团奇怪的白毛靠过来,立即将剑架到他脖子上,警告他后退。
许新正心累地指了指她手臂上的伤口,表示要帮她疗伤。
薛闵兮似乎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依旧狐疑,还是拿剑架着他脖子。
许新正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否则等薛闵兮尸变了,他也逃不掉。
薛闵兮像只受伤的母老虎,警惕着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人,哪怕对方是来帮她疗伤的。
许新正任由她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小心翼翼地将她受伤的左臂抬起,尝试着将手中这团白毛当作医用棉球来给她清理伤口。
就在毛团触碰到伤口的时候,颜色开始变化,逐渐变成绛紫色——它在吸收尸毒!
薛闵兮最能感受到自己左臂的变化,她的小臂在被咬伤后就冰凉得像尸体,可是现在,随着尸毒被吸走,手臂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
直到那团白毛彻底变成绛紫色时,薛闵兮体内的尸毒已经被完全吸走,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变成正常的颜色。
然后,毛团突然冒出浅白色接近透明的火焰,吓得许新正赶紧丢出去。
还没落地,毛团就连同吸收的尸毒一块儿烧干净了。
二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不就是钦天监苦苦寻找十余年的解毒之法吗?
薛闵兮惊异地看向许新正,心说:他一个镇魂司的小执事怎么会有这等宝物?
许新正同样疑惑:苗国师既然知道解毒之法,为何从来不说呢?她手下的钦天监可还在傻乎乎地研究怎么解毒呢!
这大淮,似乎又有得救了?
想到这儿,许新正下意识看向薛闵兮,赶紧抬头挺胸叉腰,一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表情,就差亮明身份牌:忠臣!
“……”薛闵兮只觉得他有点傻乎乎的,将剑拿开了。
许新正又取出一包金疮药和一卷纱布继续帮她处理伤口。
薛闵兮犹豫片刻,将手臂上的银针拔掉,并没有出现尸毒复发的状况,看来刚才那团白毛确实将尸毒吸得干干净净。
酒窖中的二人算是暂时安全了。
可危机并未彻底解除,上面还有一只六品行尸在游荡,还有数千只行尸遍布后宫!
薛闵兮在他手背上写道:“想办法出去。”
许新正点点头,也要在她手背上写字,却被她甩开爪子瞪了一眼:登徒子!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吗?
“……”许新正撇撇嘴,双手胡乱比划一通。
薛闵兮看了半天没看明白什么意思,只能将手递给他让他写出来:“六品武夫,砍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