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下说话。”江月慢温声道。
几个人都坐下。
沈元衡在坐下的前一刻偷偷望了江月慢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确定县主一眼也没有看过他。
还没到开膳的时候,几个人闲聊着。先是谈论了一会儿月皊将要搬去的地方,然后便开始天南地北各种闲谈。
谈着谈着,话题便落到了今年的科举上。
“元衡,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月皊望向沈元衡。
沈元衡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就像大过年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一个成绩不怎么样的人忽然被拎出来当众询问成绩。
偏偏,她还在这个众人里。
“就那样。”沈元衡坐姿端正腰杆挺直,“尽力而为不留遗憾就好。”
江月慢一边慢悠悠地倒着花茶,一边语气随意地说:“第一次参加,了解个章程就好。”
月皊点点头,心想也是这个道理。她甜笑着说:“阿姐说的对,元衡你不要太紧张啦。”
“我没紧张。”沈元衡顺着月皊的话才能光明正大地偷看了江月慢一眼。
可惜,江月慢悠闲地品着茶,仍是没有看他一眼。
“对了,现在不是流行赌红吗?”小郡主李姝遥笑着说,“我听说现在外面好些地方开了庄,要赌谁能高中状元。不若咱们也赌一个?”
沈元湘摇摇头,柔声拒绝:“今年的考生我也不认识几个,我不赌了。”
沈元衡瞪她:“你都不知道赌你哥哥的吗?”
沈元湘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望着沈元衡,到底是亲哥哥,也不好当面说些让哥哥丢脸的话,她艰难地点了点头:“行,我赌我哥哥。”
必输的赌局,沈元湘有点心疼自己的钱。
沈元湘的表情惹得几个小娘子忍不住笑。
李姝遥笑着问:“小寿星,你压谁?”
“这都不用想呀。”月皊道,“那肯定是戚平霄。”
“这么确定?”李姝遥问。李姝遥来长安日短,对长安的才子们,只略有耳闻罢了,了解得还没有沈元湘多。
“嗯。”月皊认真点头,“都是这么说的呀。遥遥你来京日短,自然不清楚戚平霄的学识。那可真是个满肚子学问的人。若非上一回他家中有事耽搁了,没能参加科举,三年前他就能当成状元郎!”
“表哥你过来了。”沈元衡最先看见走过来的江厌辞,站起身来。
江厌辞略略点头,继续往前走。
华阳公主身边的冯嬷嬷看见江厌辞过来,赶忙将人请进去,又笑盈盈地请月皊也进去。
“就来。”月皊捏起桌上小碟里的指甲盖大小的绿豆糕放进口中,才起身往屋里去——故意没和江厌辞一起进去。
华阳公主颇为感慨地说:“我这也算因祸得福,得了一双儿女。”
她朝月皊伸出手,将人拉到身边挨着她坐下,温声道:“你放心,你亲生母亲的事情,我会继续帮你查,查一查你还有没有别的家人在。”
“多谢阿娘。”月皊点头。今日旁人给她过生辰,她不愿意流露出低落的情绪,一直微笑着。只是她总是忍不住心里难受,因为她会想到今日也是亲生母亲惨死的日子。
华阳公主哪能不懂小女儿的心思?纵使她用一张笑脸来藏。这话,她提一提,让小女儿宽宽心,却不适合在今日多说。华阳公主笑起来,道:“来,给你们两个挑了生辰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有不少想法,最后请了师傅给你们做了玉佩。一模一样的玉佩,代表着你们在母亲心里一样重要。”
华阳公主将玉佩递给两个孩子。
羊脂白玉雕的玉佩,白得柔和。上面雕着江月和祥云的图案。江水是江家常用的纹路,月是团圆满月,祥云则代表着希望两个孩子平安吉祥。
“多谢母亲。”
“多谢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