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怕某一天,自己亲手将裂痕撕扯,亲手杀了他爱的人,程如章。
路边卖糖人的小贩极力吆喝:“糖人嘞,保证甜到你心坎里去,让你再也记不起来苦是什么味道。”
也不知为什么,祁群鬼使神差走到糖人小贩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小人问道:“这个,多少铜钱。”
看着手里的糖人,五官不甚清楚,衣着却尤为传神,不过瞥过一眼,他就觉着这糖人与程如章分外相似。
一口咬下,他拿着糖人的手不禁顿住。
小贩还是骗了人,什么不会再想起苦的味道,可他分明觉得,这糖人就是苦的。这苦味直传到他心里去,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蛊虫?”程如章不免愣住。
好像有些零碎的记忆,试图通过千方百计钻入他脑海。
“你,你是谁!别伤害我的章儿!”
“他的命,现在归我苗教了。乖,张嘴。”
“章儿,章儿!你要……好好活下去……”
这些记忆中,似乎有个人,和他极为相似。
再要等他细想,莫于却率先打断他的思绪:“记不得最好,那蛊虫,是只母虫,还有另一只子虫与之对应。”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该适可而止,他相信以程如章的聪明才智,不会猜不出那与之对应的蛊虫现在在谁身上。
狂风忽作,隐有大雨将倾之势。
程如章面色煞白,几乎不能言语。他怎么会料到,能救得祁群性命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以往那些担忧,好像忽然间就有了源头,他不必再忧心祁群性命不久,只怕若是没了他的日子,祁群该如何度得余后半生。
是找个漂亮姑娘安稳过一生,和平常人一般娶妻生子,共享天伦,还是就此再无所爱,孤独终老。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能免俗。
可一想到祁群也许老来无人照顾,又或许病痛缠身,他又巴不得让祁群快去寻个好姑娘娶来为妻。
过去好半晌,莫于才听见程如章带了丝欣喜道:“能救祁群,即便刀山火海我都愿下,更何况不过是还得一名罢了。”
“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我想请求你帮我,要怎么做,我才能够救他,我听说过,是要他亲手来杀我对吗,他定然是不愿的,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我一定要救他。”
看着眼前人一副绝不退让的模样,莫于不禁出神。他能够看见,程如章的眼里,带着一束光。
祁群两手分别拎着两袋小吃回来,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忧心忡忡的痕迹。他将小吃精心摆放在桌上,程如章也顺势给他添了一杯新茶。
莫于提前就命人准备好了晚饭,此刻人已到齐,缤纷菜肴依次被摆上木桌,每一道菜都叫人垂涎三尺。
祁群戏谑道:“若是每晚都吃这么丰盛的佳肴,恐怕我再也不想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