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越过大厅里如潮的人群,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到了一起。
这一瞬间,林尔准确无比地从温淼的眼神里读出了满带着嫌弃气息的七个大字,外加一个冷漠的标点符号——“我不认识这个人。”
句号还是加粗版的。
林尔:“?”
怎么了这是?
接收到这个满是嫌弃的讯号,林尔稍有疑惑地偏了偏头,原本落在温淼脸上的目光往她旁边移了移,落在了站在她左手边的贺寅的身上。
随即,林尔像是被蜜蜂蛰了眼珠似的,“唔”了一声,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来。
只一眼,林尔就明白了温淼的这个嫌弃眼神是从何而来了。
贺寅这个令人头疼的小乖乖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身过年装,衣服的版型设计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不算出彩,但也不奇怪。
就普普通通的款式。
但是这颜色……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就只能说,挺喜庆,喜庆到想让人把他挂在长街两侧的老国槐树的枝头上喜迎八方。
圣诞老爷爷的那打扮都没他喜庆,人家穿得是大红色,红红火火,他这穿的是……荧光红???
用谢衍的话来说,就是——这谁家的火龙果成精了?
复活节餐桌上的那火鸡,都没这颜色红得耀眼。
林尔目不转定地盯着那只直奔自己而来的大火鸡,有些难以接受地问谢衍:“这是河马吗?”
谢衍微挑眉梢:“啧,这颜色,得是红马吧。”
林尔沉默了下,而后真诚地发问道:“……我能装作不认识他吗?”
谢衍也看着那只热情的火龙果精:“看来是不行。”
因为火龙果精已经像一阵小旋风一样的电闪雷鸣地冲到了这里。
“尔爷!”火龙果精兴奋地转了个圈圈,开口就问,“看我这衣服好看吗?”
“……”
林尔实在说不出来“好看”那俩字。
但凡有一丁点能让人夸的地方,她都能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昧着良心说出来。
但这颜色,实在是非常死亡。
林尔能忍住吐槽,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更别说再去夸它了。
恕她直言,刚才贺寅站在玻璃门那边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远远看到了一个荧光色的不知名物体在闪闪发着光,将整个酒吧大厅都衬得熠熠生辉起来。
在这个林尔完全接不上来话的时候,谢衍终于开口点评了一句:“这个颜色,有点邪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