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一愣,不理解为什么孙婆婆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只是她心里担忧,也未多作思量只是点头示意,“嗯。”音未落,李莫愁已经飞身至竹屋门前。
孙婆婆立刻垂首给她让位。
李莫愁又奇怪了,“婆婆,不进去?”
孙婆婆低着头闷声答,“不了,老奴还有事情要做。”她刚刚一直给龙熵讲故事,说江湖中的风土情,顺便说李莫愁龙熵小时候因为龙熵的调皮而整日无可奈何的事情。若是现进去,看到床上装昏迷的龙熵,孙婆婆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岂不是会露了马脚?
“……”李莫愁狐疑的看一眼孙婆婆,她怎么觉得孙婆婆有点奇怪?不过,眼下实没心情去想别的,李莫愁点点头,“那婆婆就先忙吧。去看看熵儿。”
李莫愁推门而入。
孙婆婆看着李莫愁的背影,转身时忍不住把满脸皱纹笑成了花。她真心喜爱这样故意折腾李莫愁的龙熵。有朝气有活力会使坏会暖笑的少女,多好。
只是可怜了李莫愁。孙婆婆暗自摇头叹气,李姑娘看起来很是焦急呢!真是关心则乱。李姑娘就是太相信龙熵了,又太担心,不然怎么可能一直发现不了龙熵其实一直是装昏迷的呢?
也该。
孙婆婆的天平毫无理由地倒向了龙熵。毕竟李莫愁离开的那些日子里,龙熵受的苦,孙婆婆都是看眼里的。
李莫愁一个箭步走到龙熵身边,望着床上面无表情昏睡的少女,心中一阵阵怜惜,忍不住俯身轻轻抱住了她,“熵儿……”
龙熵当真一动不动。
李莫愁轻轻吻了吻龙熵的额头,随即脑子灵光一闪,站起身来掀开龙熵身上极薄的薄被,抓起她右臂,掀开了衣袖。那玉色肌肤上,朱红色的守宫砂鲜艳异常。
李莫愁不由脸色一红,却也大大松了口气。摇着头叹气着自语,“真是担惊受怕够了。尹志平,本来没想杀的,可不死,实心中难安。”
李莫愁轻轻把龙熵的衣袖放下,重又帮她把薄被搭腹部,想了想,不知道丘处机有没有真的把尹志平送到活死墓外。李莫愁唤来孙婆婆,“婆婆,与那全真教的尹志平有些过节,全真教的丘处机亲自将他送到了活死墓外,婆婆且去帮看看,到了没有。”李莫愁眸中杀气毕现,“若送来了,且那里看着。见没回来,自然知道已经送到了。”
孙婆婆看一眼床上仍旧不语不动的龙熵,犹豫了下问,“李姑娘,咱们虽然素来不跟全真教相交,但到底全真教是名门大派,那尹志平也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中颇有盛名之辈,姑娘打算怎么处置他呢?”
“怎么处置?”李莫愁握紧了龙熵衣袖里的手,杀意甚浓,“生不如死。”
孙婆婆大惊,“那尹志平是如何得罪姑娘了?”
“也许现还没有真的怎么得罪,”李莫愁面无异色,神色如常仿佛说什么很平常的事情一样,“但是,按他那个趋势,早晚会……到时就晚了。不除他,心中难安。”
“……”孙婆婆哑然,这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心有顾虑。毕竟重阳宫江湖上声名赫赫,万一李莫愁真的得罪了重阳宫,只怕对古墓派也不好,“姑娘……”
“婆婆无需多言,”李莫愁根本不给孙婆婆说话的机会,“且去办吧。”
“……”孙婆婆看了会儿李莫愁,她本想开口唤龙熵让龙熵劝一劝李莫愁,但转念一想,龙熵性子本就冷清,又满心满眼都只有李莫愁,莫说李莫愁折磨了,恐怕就是李莫愁把杀了,她也不会干涉。更何况,尹志平还是全真教的。孙婆婆知道龙熵一向谨记她师父的话,“这世上男没有一个好东西。”后面还有一句,“尤其是全真教的那些道士。”这些不过是林朝英的气话罢了,但是她的贴身丫鬟也就是龙熵李莫愁的师父听耳中便奉若圣旨,再加上李莫愁她们师父本就亲眼见证了林朝英是怎样跟王重阳纠葛不休,最终却独自留这活死墓中年黯然神伤的。至于后来,林朝英思过崖上悟到了什么,她的丫鬟是不知道的。也因着这个缘故,二的师父对全真教甚是记恨。孙婆婆想了又想,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还是奉命离去。
李莫愁心中已经起了杀心。她将龙熵的手握掌心,喃喃道,“熵儿,定护周全。”说着,又不由想到了杨过,李莫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爱怜地望着龙熵,轻声道,“若……若最终还是和他走一起,也一定会护着们。”可是这话出口,李莫愁竟觉得心头闷得发疼,一时有些痴的发狠道,“要不然……把杨过也杀了如何?杀了他,师姐陪一辈子,可好?”
龙熵听得云里雾里,愈发觉得李莫愁有事情瞒着自己。这种感觉,她早就有了。龙熵闭着眼睛没动,却为着李莫愁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心中一喜,倏然睁眼道,“说真的?”
李莫愁吓了一跳,还没说话,龙熵翻身侧卧着望向李莫愁的眼睛,轻道,“杀了杨过便会陪一辈子?”
“……”李莫愁发怔,回过神来,惊喜的喊,“熵儿!”不由抓住龙熵的手,“醒了!”
龙熵淡淡的扫她一眼,轻飘飘的道,“怎么,醒来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