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两银子啊。
够他们家奋斗快十年的了。
暮青到现在还有点飘忽忽的,就像踩在云端一样不真实,可胳膊上的痛感却又那么真实,无不在提醒他是真的。
暮青忍不住开玩笑道:“妹妹,以后我就跟着你一道出来摆摊好了,要不了多久,咱家就发大财了。”
暮离双手叉腰,佯装生气,娇嗔道:“哥,不许乱说,你以后要当个读书人的。”
暮青宠溺地笑,又摸向她脑袋,“哥开玩笑的。”
“老板,来二斤肉冻。”
“唉,来了。”
暮青忙高兴地应道,戴上暮离特制的皮手套就开始给顾客切肉冻,暮离在旁边负责调味道。
她动作娴熟而迅速,毫不拖泥带水,只是手背上的伤痕有些触目惊心。
暮青见状,眸光又暗了暗。
之后又来了几位顾客,不消一会儿,几斤肉冻全都卖完了。
兄妹俩收拾好摊子,就准备回家。
牛车路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子,不一会儿,牛车又折返回来。
暮离困惑不解地看向巷子里的一位老人,老人神情哀伤,双膝跪在地上,枯槁清瘦的双手颤抖着抚摸向地面。
然而,地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老人的行为举止非常不正常。
暮离和暮青相视一眼,两人果断地跳下牛车。
“老人家,您是不是迷路了?”暮离弯腰,柔声问道。
老妪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耷拉下松弛的眼皮,枯树皮一般的双手爱怜般地抚摸着地面,神情哀伤,却又温柔至极。
暮离眼皮子一跳,莫名地想到了孩子。
她看向老人略显弯曲的脊背,念头一旦产生,就如疯狂生长的藤蔓一样压制不住。
“没了。”
什么没了?
暮离眼皮子又是一跳。
与暮青相视一眼。
“这里是我儿临死前待的地方。”老妪更咽道,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地面上不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
瘦小孱弱的老人,单薄落寞的身影。
失去儿子的老妪。
无尽的哀伤瞬间弥漫了这条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