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花厅外偏房。
此时宝钗一众人都在这儿,花厅处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女儿家能听的,故而她们都聚在此处。
屋内,平儿坐在一旁哽咽难言,今儿个可是吃了冤枉,让人心里难受。
宝钗见状抿了抿唇,上前劝道:「好姐姐,你是个明白人,素日凤丫头如何等待你,你自个心里清楚,今儿不过她多吃一口酒,她不拿你出气,难道倒拿别人出气不成?别人又笑话她吃醉了,你只管这会子委曲,素日你的好处岂不都是假的了?」
平儿自然明白这是自家奶奶恼过头了,拿贾琏没办法,只能拿她来出气,可是明白归明白,心里苦还是苦,尤其是自家那位爷,自个诨闹,带上她作甚,搞的她有理还说不清了。
「宝姑娘,我家奶奶怎么样了?」平儿恢复了些心情,忙问起了凤姐儿的状况,先前她可是瞧见了,那琏二爷提着剑去追凤姐儿了,这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得了。
宝钗伸手安抚了平儿,开口道:「好姐姐,难得你还有这份心,凤丫头晓得了心里也高兴,你放心好了,凤丫头被蕴哥儿护住了,不曾伤着。」
听见凤姐儿安然无恙,平儿顿时放下心来,旋即想起了什么,忙跪在地上说道:「宝姑娘,我替奶奶感谢蕴大爷的恩德。」
「哎,这是作甚呢!!」宝钗忙搀扶住平儿,一旁的探春几人见状也是赶忙上前搀扶,探春更是没好气地说道:「总归是一家子骨血,难道还能干看着不是,平儿姐姐你且放宽心,。」
平儿闻言点了点头,应道:「奴婢晓得那蕴大爷素来是个热心肠的。」
略有些精怪的湘云笑嘻嘻地说道:「平儿姐姐,这话你得在蕴哥儿面前说才有用,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说可没啥用处」
平儿闻言顿时回过了神,刚刚那句话自己确实有拍马屁之嫌,念及此处,平儿不由地嘴角含笑起来。
「好了,好了,雨过天晴了,平儿姐姐也别伤心了,且看这蕴哥儿如何处置才是。」湘云笑嘻嘻地说道。
一听这话,平儿的心又揪了起来,现今自家爷与奶奶闹成这样,还不知道该怎么善后呢!!!!
正说着,只见琥珀走来,说了贾母的话,平儿闻言心中大定,贾母心中最是得意自家奶奶,有她老人家,想必能善了,念及此处,平儿自觉面上有了光辉,方才渐渐的好了。
花厅处,贾母坐在堂上,看着双双跪在地上的贾琏和凤姐儿神色复杂,原本她想劝和,只是贾琏心中不愿,白费了她一番苦心,好端端的一对夫妻怎么闹成这样来了
看了看一旁安然喝茶的贾蕴,贾母开口道:「蕴哥儿,你怎么说。」
贾蕴抿了一口茶,开口道:「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不好置喙,反倒是贾琏意欲对族长不利,这事我倒是能拿主意。」
听见这话,贾母头又疼了起来,她倒是还没想到贾蕴心眼这么小,贾琏不过是怒极攻心犯了糊涂,有什么好计较的,又没伤着,反倒是贾琏吃了一记窝心脚,她刚刚都看见了,这贾琏还拿着手揉胸口呢,便宜没占成,还要治罪,这算什么事啊!!!!
「都是一家子骨血的,我老婆子是处置不来了,老婆子我不管了,蕴哥儿你是族长,你看着一并处置了。」贾母忽地开口道,把一切的事情全推给贾蕴来处置。
贾蕴看了一眼贾母,又是族长,又是一家子骨血的拿话点他,要是处置重了,难免有不公之举,这一招以退为进使的还真是精髓啊!!!!
不过贾蕴也不怵,开口道:「贾琏,你意图对族长不利,以下犯上,念你是
初犯,本族长从轻处置,去祠堂领二十鞭笞,你可认罚。」
贾琏敢对他动手,惩罚是一定要惩罚的,他可不会管什么一家子骨血,都拿剑砍了过来,哪有一家子骨血的情谊,不过贾蕴还是从轻处置了,目前的形势,贾蕴已经掌握了贾家的大权,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太过苛刻,有时候糊涂一些,对大家都好,东西两府分裂,对贾蕴得不到好处。
虽说二十鞭笞有些重,不过对比贾琏拿剑砍族长的罪已然好了很多,要真计较,贾琏绝对脱不了身,念及此处,贾母心中也缓了许多,到底是一家子骨血,还是得顾着一二,
贾琏面色铁青,不过想着贾蕴一贯的强势和贾母未曾帮衬一二,贾琏终是应道:「我认罚。」
听见贾琏认罚,贾蕴点了点头,旋即又说道:「至于你们夫妻间的事情嗯贾琏,你如何说?」
贾琏有些愣神,他没想到贾蕴居然会问他的意见,这可是稀奇事儿啊!!!!
贾蕴见贾琏愣神,直言道:「二婶子虽是好妒,不过却上尽心侍奉长辈,下尽心管理府中之事,若是衬你心意,无外乎就是夫妻拌嘴的事情,大家全当今儿个的事没发生。」
这个时代是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只能一条心地跟着丈夫,尤其是权贵之家,宁可让其老死家中,那也不会出现旁的事情,比如说秦可卿,就是让她死,那也不可能会让她回娘家去,既然待在府中,女人的一切荣辱都和男人有关,要是他们夫妻不和睦,吃亏的只能是凤姐儿,所以对于风姐儿来说,只有息事宁人,全当做没发生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贾琏神色复杂,抿了抿唇,开口道:「蕴哥儿,我不妨与你直说了,你二婶子是办事周到,可她的妒忌之心太强,我身边的丫鬟不是走的走就是死的死,就是去外面尝尝鲜,这「夜叉」还甩脸子给我看,简直不能忍受。」
说着,贾琏抬眼看了看贾蕴,还有一件事情他不敢说,那就是尤二姐的事情,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凤姐儿告密,将尤二姐推给了贾蕴,那尤二姐早就是自己的了,他嫌弃凤姐儿最主要的就是这个地方,每每看见凤姐儿,他就心如刀割地想起尤二姐。
「那你是什么意思,就因为爷们馋嘴,你难道就要休妻不曾。」堂上的贾母坐不住了,直接开口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