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哈哈笑了声,开口道:“冯兄莫要多想,我领的,可不是平叛的差事。”
贾蓉笑罢,正色道:“山东之患,只在孔家,我的意思是,趁着山东民变动乱,阴谋下手,将孔家灭族,这事,我同陛下说了,陛下也同意了。”
冯紫英初听贾蓉的话还笑着,待到贾蓉第二句话说出,他却是一下变了脸色。
未几,冯紫英咬牙低声道:“那可是圣人,天下文脉开端!”
贾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开口道:“圣人是圣人、罪人是罪人,圣人的恩德后人们享受干净了,现后人们得赎罪。”
贾蓉说罢,又道:“如果冯兄觉得困难,那蓉这就离开,今个这事,出我口,入你耳,莫要传出去就是。”
冯紫英听了这话,脸上阴晴不定,未几,他开口道:“你若当真做下这事,我手里可是有了能要你命的把柄,你就这般信我?”
贾蓉哈哈大笑,道:“冯兄有任侠气,蓉自然是信的过得。”
冯紫英听罢,看着贾蓉那张灿烂的脸,便是一阵磨牙。
未几,他哼了声,道:“就知道你来寻我准没好事。”
“前面,下扬州有我,修商镇有我,后面你单骑独马追杀叛逆却是没了我了。”
冯紫英嘴里说了两句牢骚话,最后无奈一声长叹,道:“我既知了这消息,如何走的脱,你且直说吧,你如何算计,我又当准备些什么?”
贾蓉听了这话,顿时乐了,他道:“就知冯兄不会弃我而去。”
贾蓉说罢,从怀里掏出乾明帝的那道密旨和禁军一营的虎符来。
他接着道:“陛下只给了我这两样,且我出发的时间,乃是下月初二八,如此,还请冯兄先接了这虎符,领了那一营禁军出神京。”
“待出神京,掩人耳目,一营人分作六路,各自扮做行脚商人,往山东之地奔赴。”
“如此,待到初八,我成婚之后,便打着平叛的旗号去山东。”
“此次平叛,最终目的是要民乱生、孔家死,如此,领兵大将必是陛下心腹。”
“我提前同主将商议,待到山东,便将叛民往孔府之地逼迫,而后,我乔庄潜入,同冯兄你做一道叛贼。”
贾蓉说罢,冯紫英沉默半饷,而后道:“这事,凶险,若到最后,你我二人当真成了叛贼,又当如何?”
冯紫英这话一出,贾蓉便是一愣。
他有想过这种情况,毕竟天家最是无情,待他灭了孔府,乾明帝一道旨意,贾蓉同孔家一道,死于乱军之中,岂不是最干净?
不过虽说有这样的顾忌,贾蓉却还是相信了乾明帝,在乾明帝那里,他的好感度一直是拉满了的。
贾蓉叹了口气,道:“我信陛下。”
冯紫英听得这话,笑了笑道:“你既是同我一道做贼匪,想来也不是拿我做椽子,如此,我也信你。”
冯紫英说罢,二人哈哈大笑起来,未几,贾蓉便出了冯府,回宁府去了。
……
另外一边,大明宫中,勤德殿外,于炘兄弟三人已经侯了许久。
未几,戴全从殿中走出,看向三人道:“三位王爷,陛下唤你们进殿。”
于炘三人得了口谕,便跟着戴全,依次进了殿中。
殿内,乾明帝刚处理完折子,他见于炘等人进来,便摆了摆手,打发了一旁侯着的宫人和戴全。
等到殿中只剩下乾明帝父子四人后,乾明帝叹了口气,把先前他给贾蓉看过的折子递给于炘,开口道:“你们各自看上一眼。”
于炘接过折子,一看便是脸色一变。
待他看罢,他便把折子递给一旁于燔。
如此于炘兄弟三人皆看过折子后,便有于爅恭敬的把折子呈回给乾明帝。
乾明帝接过折子,而后将其放在案上后,便看向于炘三人,问道:“都有何感想啊?”
乾明帝出声询问,下面,于炘三兄弟略思索了番后,便有于炘先开口了。
只听于炘道:“近年以来,山东连年遭灾,若只是一年两年,尚可以原谅,现这已经不知几多年了,如此看来,山东巡抚不作为,当立刻由锦衣卫出京,将其拿下,押回神京待审,至于叛民,当派遣大军镇压。”
于炘说罢,乾明帝叹了口气,而后看向于燔。
于燔也知道事情紧急,没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咬牙切齿道:“大哥说的对,山东有灾,朝廷也是连年赈济的,现民叛乱,山东巡抚当得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