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烛花红的回答,卷柏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事过去了,大家都安全了,而我不在了,你会伤心吗?”
烛花红皱了皱眉:“你怎么可能不在了……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这么一想。烛花红觉得有些伤心,从始至终,卷柏都不曾对她说过喜欢。
想了想,烛花红抬头,非常认真的对卷柏开口道:“卷柏。从我从玉虚洞把你带出来,便一直跟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是跟你在一起的。一开始是把你当成了向言,可其实我慢慢也发现了,你跟向言是完全不同的。但是我依旧想要跟着你。我是御簟听的主脑,按理说我可以主宰一切,可是,我却觉得,整个世界,只有你是值得我信任的,只有你是属于我的。卷柏,我喜欢你!”
最后一句话出来,卷柏一愣,他以为烛花红是想要说感谢你一直陪着我什么的,却没想到烛花红这么直接这么大方就对她表白了。
本来在做下那个决定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堵得慌,怕她会忘记他,怕她身边又有别的人相伴,怕她其实喜欢上了清夜月,怕她再傻傻的被人骗,怕自己会不甘心。可是现在,一听烛花红这话,本来就心甘情愿的心就更加心甘情愿了。
九华山顶,冰天雪地,漫天飞雪。
卷柏左右轻轻拥上烛花红,右手放在烛花红的眼角,揉了揉眼角的那一小块疤。烛花红直觉得整个眼睛都热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低下头来,轻轻吻住了她的唇,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只知道在玉虚洞两万年养成了他清冷的性子,却没有想到他的怀抱和他的嘴唇都是这么的温暖。
一缕春丨丨意从嘴唇上荡漾开来,仿佛冰天雪地不再是冰天雪地,雪花也都变成了桃花瓣,每一息时间都变得天长地久起来,整个天地就只剩下自己和对方的存在。
这感觉,比他们想象中的都要好。
放开气息不稳的某人,卷柏轻轻地开口,那样子哪里还有一年前的面瘫形状:“待会儿天罚来了,你只管召出混沌天窍,说不定,咱们还有一线天机。”
烛花红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这段时间浑浑噩噩忙里忙外的,她还真忘了混沌天窍的存在。
“时间快到了,阿卷,你待会儿离我远点儿,别被天罚误伤了!”
卷柏点点头,叹息了一声:“我觉得,我喜欢你!”
声音挺小的,风雪声大,烛花红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卷柏笑了笑:“我说我等你。”
不管之前是迷茫还是犹疑,不管愿不愿意,这一刻到底是到来了。天地瞬间变色,卷柏看着烛花红,退后了差不多五步的距离,然后站着不动了。烛花红本来想叫卷柏再退远一点,但是一抬头,便看到漫天的紫色的闪电向她奔来。
“快召混沌天窍!”烛花红听到卷柏在大声喊。
烛花红笑了笑,没动。
她得等到天罚到她跟前来再召出混沌天窍,不然天罚找不到对象,转而攻击离她不远的卷柏怎么办?或者她过早召出混沌天窍,天罚还没有完全聚拢怎么办?
百里,千米,百米,五十米,十米!
卷柏着急了,他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
就在卷柏想要不管不顾冲上去的时候,烛花红动了,一阵白光,原地只剩下一颗白生生的蛋咕噜噜的转动。
在完全进入混沌天窍之前,烛花红看到卷柏也动了,做了一个她不懂的姿势。但是她没有机会再继续看下去了,一进入混沌天窍,她便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外面。只能感受到撞击在蛋壳上的晃动。
卷柏确实动了,就在烛花红召唤出混沌天窍的那一瞬,他祭出了自己收服的那道天劫。天劫一出来,直奔天罚而去。而天劫的另一端,被卷柏连在了自己左手上。
而右手,却拿出一个尖尖的东西,正是烛花红的武器,那柄天界拿下来的烛台,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卷柏的手里。就连烛花红自己都不曾注意过。
天罚一连上天劫,就立马舍弃了混沌天窍,顺着天劫,气势汹涌的朝卷柏奔来。天罚是何等力量,之前卷柏等人连天劫都靠着魔塔才没有出大乱子,要不是卷柏上古神君的血脉,哪里有可能收服一道天劫呢!
更何况,当初天劫并没有彻头彻尾的完全被卷柏收服,不然也不会出现卷柏被反伤的情况了,也不会出现天劫把天罚引到卷柏身上的情况了。
卷柏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在他把烛台插进地表的那一瞬,整个人灰飞烟灭,整个御簟听,再也看不到那个额头上有黑色独角的男子了。
天罚并没有因为卷柏的烟消云散而离去,而是直接顺着烛台,攻击了下去。
于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天崩地裂,纷纷向山下跑去,他们能感觉得到,九华山的内部正在碎裂,整个御簟听的世界都在崩塌。
七音宫掌门子桑弦知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大吼道:“快向南面跑,去七音宫,有传送阵!”
于是大家也顾不得猜测山顶发生了什么,纷纷往山南跑,就怕慢了一步,那传送阵也已经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