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际俞“嗯”了一声,有些颓然地坐到椅子上。
椅背被萧潇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靠垫,温暖而舒适,可这温暖又能持续多久呢?
林际俞抬头去看萧潇,对方最近显然也被自己折腾得够呛,一向阳光灿烂的脸微垮着,还要努力挤出笑容。
林际俞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想象她是怎么和那位前男友相处的:也是这么忍让温柔?也是这么懂事乖巧?
萧潇靠着桌子陪他站了一会,看看时间,又到了要回去的时候了。
林际俞便也十分自然地起身打算送她出去,萧潇拉开了门,又猛地把门关上了:“林际俞,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林际俞没吭声,她站在他和门板之间,身体小小的,声音却不小。
“我不是罪犯,我和别人谈过恋爱,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事情吧?”她转身靠着门,仰头看他,“如果你不能接受,你可以直白地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我们……”
林际俞看着她嘴角翕动,表情越来越无力,声音越来越低,“分手”两个字却始终没有从她嘴里清晰的吐露出来。
他张了张嘴,喉头发紧,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的话不知为什么就说不出来了。
萧潇说完便盯着他发呆,见他一直不说话,只好转身去开门。
她还要回家,还有一堆的事情,隔天一早还要上班……感情归感情,生活还是要沿着轨迹继续的。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开门带起的那么点风都能吹得人一阵哆嗦,林际俞看着人迈步走出自己的房间,一霎时觉得自己的胸口也空了一大块。
就因为这种毫无缘由的猜测,就要放弃掉吗?
他蓦然觉得心跳如雷,连楼下还有人都顾不得了,伸手揽住马上就要走远的小女友:“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我也知道你在忍耐……”走廊尽头的窗户大约也没关紧,吹进来的风一阵又一阵,他有些哆嗦着把头埋进她颈项间,“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像我妈妈一样去爱一个人,这样沉重的感情,给谁都会被嫌弃吧。”
林思翰一直关注着楼上的动静,听到开门声就探头在看了,听到这一声自言自语一样的告白,浑身一震,手里的筷子也落到了桌上。
这就是他们带给自己孩子关于爱的教育?
萧潇被林际俞一抱住就没能忍住心里的委屈,眼眶都红了,听到他说像俞静一样爱一个人,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甚至哭出了声。
爱不是柔软温暖的吗,为什么他给的拥抱要像荆棘丛一样惨酷。嘴里说着爱,她感受到的却只有冷漠和忽视。
你说你爱我,可我现在只感受到了冷漠,爱怎么会是这个模样的?
即便这样,也终于算是有点狼狈地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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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磷的婚期定在九月初,随着日子临近,段婷婷他们也开始更加频繁地联系萧潇。
这几个旷男怨女的目的无非是怎么给唐磷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非得要折腾出点花样来不可。
结婚怎么能不闹洞房,闹洞房怎么可以少了萧潇。
当年萧姑娘可是往教导主任脑袋上扣过足球大的雪球的,虽说英雄不提当年勇,可也不能一谈恋爱就忘本,脱离人民的海洋啊。
萧潇被烦得没办法,只得答应:“没问题啦,我一定参加的!”
韩小颖唏嘘着拿了报纸来给萧潇看:“叶宛代笔的事情爆出来了——你看?”
萧潇凑过去一看,孟忻的身份果然曝光了,还宣布了封笔。韩小颖抖着报纸叹气:“搞不懂这些人什么想法,据说他连已经预售的书稿都销毁了,和工作室打官司赔了一大笔钱,一副鱼死网破要闹翻天的架势。啧啧……”
萧潇瞅着报纸上的照片发呆,确实是鱼死网破,叶宛这个笔名毁了,工作室的声誉也倒了,他自己也一样。
看这照片里的神情,却有股已然摆脱一切的无所顾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