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一瞬间显得有些发愣,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变得这么激动。片刻之后,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再度挂上痞子一般的笑:“要我不说出去当然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心底隐隐有了答案,果然还是他之前一直说的那个要求么?恶心、无赖,强迫威胁女生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他把双手枕在脑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说:“除非你先把我们的秘密抖出去——那样的话我保证——以布莱克家族的名义保证,啊,顺便带上波特家族的名义,我一定让你是麻瓜这条新闻上《预言家日报》的头条!”
“……我、我才不会呢,我口风很严的!”我在辩解的时候,嘴角不由得向上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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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对他的厌恶稍微少了那么一点,但我依然受不了自右侧床铺传来的傻笑,重新拉好帘子那边又叫了起来:“诶,你别这么无情嘛,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而已。”
“谢了,我没什么好看的。麻瓜没有比你多长一只眼睛,也不会有比你更加优雅的挖鼻孔姿势。”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拉帘子就盯着我傻笑,拉上帘子就一口气不歇的找我说话。
“我想看你的眼镜——你不近视吧?我明明记得你暑假的时候一直没有带过的,但是一开学就带上了。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戴这个的话我根本无法进入霍格沃茨读书,我甚至都看不见这座魔法学校。就是这样而已。”我尽量想让自己平静地说完这段话,可我忍不住声音发颤。
怀特先生曾经嘱咐过我,即使是洗脸、睡觉也必须带着这幅特殊的眼镜。曾经有一次因为泥巴不小心溅到了镜片上,在我把它拿下来擦洗的时候我居然看到整个城堡以我为中心迅速的衰老、残破,就像是急性传染,最后变成一片断壁残垣,宛如被烈火所灼烧过的庭院所留下的废墟。
他还想继续在一些无谓的话题上瞎扯,却被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打断了,我探出头去,发现他的脸上带着和我一样的好奇,只不过这家伙显然比我更具有行动力,他根本不顾身上的伤势直接跳下床,略有些粗鲁地拉开窗帘,鬼鬼祟祟地朝窗外探头探脑。
九月的阳光倾泻进来,洒在他的发上,划过他的鼻尖,勾勒他的肩线,他卖力地向前探着,整个上身似乎都要斜出去:“嘿,詹姆!”他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朝某个方向猛挥着手。
话音刚落,某个召唤兽就出现在窗外,那只四眼长颈鹿潇洒地骑着“神风”——据说这是如今最快的扫帚,没有之一——悠闲地就仿佛在平地上漫步。他在空中咧着嘴和布莱克一击掌,得意地炫耀自己刚刚又把谁耍的团团转。
我带着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的神情看向他,因为我本身没有任何魔力,所以飞行对我来说只能是在梦中幻想一下的事情。
“嘿,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居然会被烫伤?居然会从楼梯上跌下来?”詹姆带着朋友之间淡淡的嘲讽,他竖起拇指一指身后湛蓝的天空,“别闷在这里了,带你飞一圈。”
布莱克不客气的捶了他的肩一下,不屑地说:“切,谁要你带。再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有床睡,还有……美女看。”说着他往我这边看过来,脸上有些期待的神色。
我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瞪回去。詹姆在看到我的时候发出一阵“哦哦哦哦哦~”的怪叫,我懒得理他,气呼呼地又把帘子甩上了。用力太猛,让我的眼镜差点掉下来,我立即扶正,然后趴在床上继续叠纸鹤。
“她讨厌我,”我似乎可以猜到詹姆说这句话时假装作呕的神情,“我当然也不喜欢他,小天狼星,你真是吃错药了才会选这样一条小毒蛇。”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看看布莱克到底是怎么回应他的,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在我心情焦躁地叠玩一个纸鹤之后,我听到帘子外的世界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就是喜欢啊,没办法,管她是毒蛇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