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挡了一下火焰,才使之不至于因为关门风被迫熄灭,然后顺手拿了一本大概是雷古勒斯落在操作台上的书兴趣乏乏地阅读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我合起书,装作我一直很认真在熬魔药的样子:“波特,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布莱克怎么样?”
对方没有回答我,这让我疑惑不已,颇有些不耐烦地搅了搅魔药:“怎么了波特?”
“波特不在这里。”骤然响起的,是冷清而陌生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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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好。”我有些尴尬地说,毕竟是未经允许就闯进了人家的地盘,我还不至于像波特那样厚脸皮。
这位小小黑显然比他哥哥拽多了,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是有些生气地将手中的蜂蜜红茶狠狠撂在桌上。“起来,”他简短地说,更像是在命令一只家养小精灵,“别把我的书坐在你屁股底下。”
真是“绅士”,我强忍住冷笑的念头,抽出那本杂志扔在桌上。
他随意翻了一下,可能是在检查我“肥大的屁股”和“堪比大象的体重”有没有把他的书页弄折了。最后这家伙狐疑地抿了一口红茶,问我:“你在这里干嘛,怀特?”
“你哥的药喝完了,我帮他配点。”半真半假的谎言我说起来最擅长。
雷古勒斯仰头饮尽红茶,他神色古怪地看着我——我注意到他中指上带着长子才理应继承的家族戒指——缓缓地说:“小天狼星的药一直是我在帮他配,喝没喝完我最清楚。而且宝瓶花的根茎有一种特殊的生姜味……你到底在配什么?”
看我好半天没有回答,他又咄咄逼人地质问我:“小天狼星根本就不是从山坡上失足滑落被树枝划伤了,他是被某种大型动物抓伤的——卢平是个狼人,是吧,奥莉芙·怀特?”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一如坩埚里沸腾的液体,它似乎恐惧的想要挣出胸腔。我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用微颤的声音坚定地告诉他:“听克利切说的?只不过是一只家养小精灵,懂个屁啊,它还说我是麻瓜呢!如果我爸爸在场,一定一手杖打死它(灭口)!”
我清楚克利切说的是实话,但重要的是雷古勒斯犹豫了。他用带着戒指的手捋了捋头发,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声抱歉:“别把这事儿跟卢平说可以么,我以后会让克利切别随便诋毁他人。”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忙不迭地点点头,把已经煮沸的魔药倒进干净的药瓶里后我匆匆忙忙向他道别。“见到你很高兴,布莱克先生,可是我得先一步离开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我已经一把甩上了大蓟门。
站在走廊上喘气时,我心中闪过的居然是雷古勒斯·沉默跟我说了七句话,要好好回去向克莱尔炫耀这样奇怪的念头,我摇摇脑袋,走向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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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去,大脚板!”波特一只脚跪在床沿上,捏住布莱克的两颊,试图把魔药灌进他的喉咙里。
“猪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波特。”我看卢平的头痛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不由得出声提醒,“你听过‘私语的力量’吗,波特?”
“在昏迷的人耳边说话,他残剩的潜意识便会听从,但说话的对象必须是熟人——这种玄幻的东西你也信?你当你们这是在拍《春桃记》真人版啊?”
我懒得理会这只聒噪的鹿,一手吃力地搂住布莱克,一手将药瓶送到他的唇边。他的脑袋很沉,像个大南瓜一样歪歪地耷拉在我的颈窝,支碐的头发扫过我的皮肤,让我有种异样的悸动。
“他真的喝下去了,你跟他说了什么?‘喝下去我就奖励你一个吻’?!”当我把空药瓶反转过来秀给波特看时,他吃惊的就好像见到西弗勒斯被邀请去代言洗发水广告。
我白了他一眼,卢平却笑着公布了正确答案:“我听到她说什么‘敢不喝就给你两耳光’什么的。”
“不是,是两百耳光。”我纠正他。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波特继续咋呼,随后他一击掌,“肯定是大尾巴狼耳朵比较灵。”
“其实是因为长颈鹿的耳朵离我们太遥远了吧。”我划了一下手臂,做了一个向上的动作。
波特·长颈鹿似乎还想和我争辩些什么,可卢平却拦住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卢平做这种事绝对不是第一次了,可怜的狼人,身边有两个这么习惯性冲动的家伙。“我们该让大脚板安静地睡会儿,也许我们可以去院子里溜达溜达。”
“我没意见。”我伸手就要去拿我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