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吩咐了店里的人,都不要说你和朱赢的关系,你就当不认识朱赢。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老板娘离开,颜雨咬着下嘴唇。
朱赢死了,可他的那些朋友还活着。
信封里装了五百,颜雨把钱取出来装进口袋,套了一件运动大外套,踩着一双板鞋就出门了。
找黑条并不难,这个人吃喝嫖赌抽,固定的几个窝点。
晚上十点,颜雨在一个叫狂欢的酒吧找到了黑条。
黑条和两个混子窝在角落里喝闷酒,颜雨就站到了他们面前。
颜雨敢去找黑条是她能确定刀疤脸不是黑条杀的,黑条是左撇子,刀疤脸心脏上那一刀是右手捅的。
黑条阴沉着脸一口接一口的灌酒,两个兄弟突然停下喝酒的动作看向他的身后。黑条握着易拉罐的手一顿,眯着眼睛,“你们他妈看什么?喝啊!”
年轻的男孩指了指他身后,黑条转头看过去,一顿,随即嗤笑,“呦呵,正嫌这气氛沉闷呢,送上门了。”
颜雨抿了抿嘴唇,死死的瞪着他:“朱赢呢?”
“朱赢是谁?”黑条仰起头灌完了啤酒,捏扁易拉罐按在桌子上,他的拇指旋转狠狠擦过桌面上,收回视线靠在沙发上,“死了,想知道怎么死的看新闻去,别耽误爷喝酒。”
颜雨喉咙滑动,深吸一口气,“我不信。”
“你他妈爱信不信!”黑条重新拿起一罐啤酒,抬腿搭在桌面上,身子后仰眼睛看着天花板,“死就是死了,尸体在警局呢,死的透透——”
颜雨冲过去抓起桌子上的玻璃酒瓶砸在桌面上,玻璃碎渣飞溅,她握着半个酒瓶指着黑条,紧紧咬着牙。似乎努力克制害怕的情绪,目光倔强坚定。
“朱赢怎么死的?”
黑条嘴角抽了下:“操。”
颜雨咬着下嘴唇,捏着玻璃瓶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黑条腿上都是碎玻璃碴,他抬手拂去脸上的玻璃碴,打开了啤酒。
哧的一声,气泡争先恐后的涌出了瓶口,他仰头狠狠灌了一口啤酒,抿着嘴唇咽下去。
“他真的死了?”
黑条盯着颜雨。
“他死了?”颜雨的尾音有些抖。
“死了。”黑条收回腿,抬起食指点了点她,“那手里那玩意扔了。”
颜雨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怎么死的?你杀了他?”
“我杀他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的?”黑条又灌了一口酒,“他是被警察打死的,这和我真没关系。我和刀疤脸还有些交情,他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
颜雨在心里计算,表面上滴水不漏。
“你说的都是真的?”
黑条把酒喝完,捏扁了易拉罐按在桌子上,坐直身体,“你叫什么?”
颜雨捏着玻璃瓶的手很紧,她死死瞪着黑条,漫长的对视。
颜雨把瓶子扔在桌子上转身往外面走。
她走的时候还抬手抹了一把脸,黑条捏紧的手指又松开,抬手扯了扯衣服领口。
他又拿起了一罐啤酒,手指一疼,他连忙收回手发现上面扎着一块玻璃碴。
嗤笑一声,拔出碎片,打开啤酒。
“黑哥,疤哥真的是警察杀的?”
黑条冷厉的目光看过去。
年轻的男孩立刻闭嘴,也打开了一瓶啤酒,视线落到桌子上的玻璃碴,“疤哥的女人还挺野,之前看她挺乖,以为是个乖乖女呢。”
黑条眯了眼睛,看着远处闪烁的灯,“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