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肯定是被水淹不能去了,方才待的地方早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他记得不远处有个大石块,可以暂时用来歇脚。
被雨水冲刷过的山路无疑是最难走的,左哲好几次都险些栽倒,但都咬牙稳住了。终于,在小九的指引下,他找到了那处石块,他一手扶着凌楚,另一手将另一面没有被雨淋过的狼皮铺在石块上让凌楚躺下。
左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敢多做停歇,忙快速剥掉凌楚身上早已湿透的衣服。然而当他余光接触到凌楚后背的伤痕时,左哲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道横跨整个背部的伤痕,从左侧蝴蝶骨一直拉伸到右侧腰部,整个伤口已经被雨水泡得发了白,几乎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原以为凌楚用他的血把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处理过了,现在看来,后背这处伤恐怕是自己处理不了才这么放着。只是这人竟然在他醒后只字不提后背伤势的事令他感觉有些奇特,毕竟被狼抓伤后都想过要他放血。
思几此,左哲突然想起凌楚手臂上的三道伤痕,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那三道伤痕亦是被雨水泡得发白。
对此,左哲一时有些无措,他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更何况他和凌楚身上都没有任何药物,至于他的血……
左哲默默地打消了把凌楚伤口再次划破抹上自己血的念头,他脱下凌楚事先披在他身上的外袍将凌楚裹住然后把人半抱在怀中。此时被雨水冲刷过的山谷显然找不出一根干柴,更别提生火了,除了这般,他也找不到别的法子。
来红土大陆这么久,左哲觉得这一晚是最难熬的,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身边有个高烧昏迷的城主,四周更是一群虎视眈眈的狼,如果没有小九,他相信他和凌楚早就被这群狼拆吃入腹了。
然而,令左哲头疼的是一直到了天光大亮,凌楚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身上滚烫的温度非但没有减退,整个人还说起了胡话。最糟糕的是,凌楚身上那两处被雨水泡过的伤痕竟化了脓,隐隐有溃烂的趋势。
听着凌楚口中那一声声“不要……别走”,左哲只觉得整个脑仁都疼,然而凌楚的伤势不容耽搁,于是左哲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用凌楚的匕首将凌楚伤口化脓的地方小心割掉。
每一次下刀左哲都顶着巨大的压力,每次凌楚的身体随着左哲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抽搐时,左哲握着匕首的手都会紧一分。
这尼玛比让他挡刀更折磨!
终于,将凌楚伤口化脓的地方都破掉后,左哲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上划了道口子,将自己的血悉数抹在了凌楚的伤口上,最后甚至还给凌楚喂了些血,心里祈祷能有作用。
处理完伤口后,左哲也不敢歇息,又扯了一块袖摆用附近树丛上的露水浸透,然后擦拭着凌楚滚烫的身体,企图用这种方法为凌楚物理降温。左哲用这种方法一直折腾到晚上凌楚的体温才堪堪降了下来,期间他只吃了几个野果。只是此时的他也顾及不上叫嚣的胃,仅叮嘱了小九几句便靠着凌楚陷入了昏睡,眉间疲态尽显。
左哲是被痒醒的,睁开眼的瞬间,一只宽大的手掌适时地为他挡住了刺眼的光,这情形他很熟悉,他掉落悬崖苏醒时,凌楚就这么做过。
凌楚一手为左哲遮挡光线,另一手轻轻摩挲着左哲的脸颊,眼中满是柔和:“醒了。”
不知怎的,左哲觉得这样的凌楚让他有些吃不消,他忙坐起身,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是枕在凌楚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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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哲尴尬地移开眼,余光恰巧瞥到了凌楚的手臂,那三道狰狞可怖的伤痕已经结了痂,厚厚的痂壳欲落不落地挂在凌楚的手臂上。看来,这伤势已是无恙。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为我治伤,和幻阵中的一般,”凌楚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臂,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谁特么给你的自信!
“我凌楚活了这些年,恨我者有,惧我者有,奉承我者亦有,从来没有人如你这般待我,不惧不奉承。”
凌楚顿了顿,继续道:“我知你不喜我惦记你的血,但昨日你却还是选择用你的血为我治伤,就如同那日你舍弃内力也要救我一般,我很开心。”
小生只是单纯的不知道怎么治伤啊喂!醒一醒啊少年,盲目自信要挨劈的!
没等左哲开口,凌楚便做出了一个令左哲想冲上去掐死他的举动。只见凌楚指尖轻轻一划,原本已经结痂的那三道伤口中正中的那道再次破开,沽沽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那深度几乎见了骨。
“我要留下这道伤口,让它时刻提醒我你是如何牺牲自己来救我。”凌楚舔了舔手臂,将滚落的血液悉数卷入口中,那模样竟极其妖媚惑人。
“……”你特么有病吧……左哲颇为无语地盯着凌楚,他觉得他当初写人设时,一定是哪个地方出错了!
“我的伤势已然无碍,修养个三五日便能带你离开此处。你在此地等我,我去找些吃食来。”说完凌楚还摸了摸左哲的脸,颇有一副吃豆腐的味道。
左哲拍开凌楚的手气恼地扭过头,这货一定不是我笔下的大反派!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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