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和如意扯了她赶紧往外走,低声劝着,“你真是胆子太大了,私窥主子寝宫,被别人知道了,小心挨板子。”
“我不怕,我就惦记娘娘气坏了身子。”玲珑气得厉害,一脚踢翻了廊檐下的花盆,恼道,“那些该死的东西,平时娘娘待他们多好,他们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私下议论娘娘。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人言可畏啊,”吉祥和如意也是感慨,愁容满面。倒是先前匆匆离开的双喜跑了回来,低声道,“皇上已经知道这事了,前朝也闹的很厉害呢。”
“你们说,咱么娘娘只这么好的人,到底怎么得罪那个祭酒大人了,怎么就敢这么泼脏水?”
“我看啊,不是得罪祭酒大人,怕师娘娘挡谁的路了。”
这话说的四个丫头都沉默了,有时候不是你伤害到谁,别人才会恨你。而是只要你幸福,那些不幸福的人,或者想要夺取这份幸福的人就会恨你,嫉妒你。
原本后宫该三千佳丽,三千佳丽后边又有三千门户,哪个得宠,都必将是一场门阀间的变革。但如今皇后娘娘一人独宠,本身又不是累积多少年底蕴的世家出身,怎么可能不被被人觊觎。
即便帝王恩宠又能如何,帝王也是男人,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今日你能受宠,它日谁家里的闺女也能享受这份荣耀…。
不说,玲珑四个丫头人如何担心,只说前朝里,从坐上龙椅,宏德帝就神色不好,脸黑的怕人。
重臣心里有数,但依旧陆续出列递奏折。
赈灾一事,内阁先前已经出了对策,如今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相对于南边几州的灾难,其余就都是小事了。
朝堂上没人同往日一般争吵,倒是有些安宁的诡异。
到底最后要散朝时候,一个平日年轻的御史出列跪倒,磕头之后,高声问道,“皇上,今晨有传言说,钦天监祭酒大人自尽身亡,死前留书说…说皇后娘娘是拜火教圣女,南边几州的灾难,皆是因为火神对大元的惩罚…”
他原本鼓了勇气,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但是在宏德帝冰冷的眼神下,到底只敢吞吞吐吐说了一半。
宏德帝冷笑一声,手指敲着龙椅的扶手,似笑非笑的看向丹壁下的文武百官。
“各位爱卿也都听说了?”
文武百官们犹豫了一瞬,到底也是齐声应了,“是,皇上。”
“好,那朕心里存了疑问。宫门开启,各位就进来上朝了。也就是说,宫门未开之时,你们就听到了消息。但是这消息,到底是怎么从朕的皇宫传出去的?自己长了翅膀,还是朕的皇宫就是一个筛子,随意任人刺探?”
宏德帝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冰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砸下来,砸得众人都是有些头晕目眩,心惊胆战。
其实,为人臣子的,可以笨一些,最重要是消息灵通,别在关键时刻同帝王唱反调。
京都各家各户,通过一些渠道,多打探一些宫里的消息,这简直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就是历代帝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很多时候,有些不便开口之事,还要通过这样的渠道给臣子们递个梯子。
但谁也没想到,宏德帝今日却是拿这件事开了刀,难道他不知道这个约定成俗的规矩吗?
当然知道,但依旧抬手就揪了这事不放,原因很简单,皇后!
皇后就是皇帝的禁脔,但凡涉及一点儿,就是谁沾边谁倒霉。
想到这点,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臣等死罪。”
“死罪?朕看你们胆子可是很大,一国皇后,居然也敢随意诋毁!”
“皇上息怒!”
众人都是埋头在地,但不等他们权衡一下利弊,先前那年轻御史却是抬起了头,梗着脖子高声说道,“皇上,不论传言从何而来。如今祭酒大人自尽身亡,又留下绝笔,必定是夜观星象,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事关国运,事关大元十八州百姓的性命,事关大元江上社稷。还望皇上下旨彻查!”
众人都是听得一惊,望向这年轻御史的目光很是复杂。
这样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出帝王暴怒,居然还要顶着风头上奏。是当真耿直不怕死,还是另有图谋?
宏德帝冷哼一声,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暴怒,甚至点了头,“自然,如此攀诬皇后,朕必定不能放过。既然爱卿如此刚直不阿,必定也是铁面无私,那彻查宫门未开,祭酒身亡一事为何人尽皆知的事,就交给你了。但凡参与者,尽皆严惩。有一人漏网,李御史同罪。”
“啊?”那年轻御史本来还等着接下彻查皇后误国一事,哪里想到宏德帝剑走偏锋,话头一拐,居然给了他这一样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再想想方才宫门外首先接到消息的,吏部两位侍郎,户部的…
这简直是要得罪整个朝堂所有同仁的差事啊!
“皇上,臣…”
“怎么,你想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