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真是放肆!”
满朝文武听了这三人的话,气得顾不得什么礼数,恨不得眉毛都在跳舞。
若是让他们继续说下去,那满朝文武可就成了逼迫皇帝和皇后的凶手了。
虽然他们一开始听说蔡祭酒的案子,却是存了拖延或者和稀泥的心思,指望最后皇帝为了皇后,妥协一二,他们家里家里的女儿和孙女之类就有机会进宫了,给家族荣耀添砖加瓦,或者涨些权势也没什么不好。万一运气到了,带了他们血脉的皇子继承了皇位,那可是泼天的富贵。
毕竟世事难料,谁也不能跑前边看去,谁也不敢说皇位就一定是三个嫡系皇子的啊。
但这样的小心思,却是谁也没有说出来。如今却被三个兵痞子,左一句有一句,挑个干净不说,还扣了他们一个人逼迫帝后的大帽子,这可死活不能承认啊。
“谁放肆了?凭什么都长嘴了,你们能说话,我们就不能说啊。”李大壮晃着大脑袋,可不是一般的硬气,好似对面瞪眼睛的文武百官都是他家村里的泼妇一般,嗓门也扬得更大了。
“皇后娘娘还没进宫的时候,就跟着皇上东征,别人不知道,我们可都知道娘娘多辛苦,为了我们保命费过多少心思。就是进了宫,娘娘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三个皇子,大元以前可是龙脉稀薄,如今皇上腰杆子多硬啊。但凡大元有事,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袖手旁观过。这次水灾,听说娘娘把她和皇子的饭菜衣衫都减了,就为了省钱给灾民卖粮食。你们呢,我听说还有人在外边说娘娘干涉朝政。娘娘倒是不想干涉,但你们也要争气,自己没能耐替皇上分忧,还嫉妒娘娘有本事,真是一群酸文腐儒,让人瞧不起!”
他这嘴巴可是比村里泼妇强太多了,一个脏字没骂,却气得所有官员都红了脸。
事实上,这么几年,他们确实没少嘀咕皇后干涉朝政,但每每有大事,众人束手无策,又偏偏是皇后给出了解决办法。这总是让他们羞愧,又隐约不甘心。
于是就造成了这种,一边偷偷唾弃,一边又盼着皇后继续出主意的局面。
说好听的,这是装糊涂占便宜,说难听的就是…
“真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我们都是大老粗,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脸皮也没这么厚的啊。”
众人心虚,却是被小六子一口戳破了遮羞布,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去。
“就是,有人冤枉皇后娘娘,我们可是没听说一个为皇后娘娘喊冤的,真是可惜了皇后娘娘待你们那么好。中秋还烤月饼做赏赐,真是白挨那个累,都喂了白眼狼了。”
李大壮这三兄弟,不知道是路上商议好了,还是这套话憋了多少天了,说起来那个干脆利落啊,都不容易众人反驳插嘴。
封泽听得真是全身毛孔都觉得舒坦,他作为帝王,要平衡朝野,凡事以江山社稷为重,有些事,有些话实在不好说。
但作为一个夫君,眼见妻子被冤枉,想霸道护着,却被多方掣肘,不能说不憋屈。
今日李大壮三个把他心里想骂的都骂了出来,他如何会不欢喜?
不过,事情到了这等地步,也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好了,李大头,朕知道你们是感激皇后的恩情,又相信皇后的贤德,这才言语过激了一些。满朝文武也不是不相信皇后,但总要探查一番,以平天下悠悠众口。皇后娘娘被诬告这事,如今已经交给陆谦审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还皇后一个清名。你们远路而来,难得进宫一次,就去凤翔宫见见皇后吧。”
说罢,他示意陆谦,“陆大人带他们过去吧,一应安排处置,都听皇后吩咐。”
“是,皇上。”
陆谦立刻出列,行礼之后领了李大壮三个转身就出了大殿,很快走的没了影子。
朝堂里一时安静的厉害,没人料到李大壮几个骂完他们,半点儿不犹豫,说走就走了。也没想到皇上会这般轻飘飘几句话就抹去了李大壮等人的言语“污蔑”,他们甚至还保持着脸红脖子粗,一堆反驳之言憋在了肚子里,伸手努力想扯遮羞布,扯了一半就这么结束了…
封泽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握拳轻咳两声,又道,“时辰不早了,今日朝议就到这里,散了吧。”
说罢,他起身也转去了后殿,留下满堂文武半晌反应不过来。
但到底还是跪下磕头,喊着,“恭送皇上。”
末了爬起来,互相望望,都有些不能接受。
他们被三个兵痞,明里暗里骂了半晌,喷了一头的口水,就这么算了…
几个阁老干咳一声,默默走掉了,其余人即便在不甘心,也不能撵去后宫继续吵架啊。
于是,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凤翔宫里,小米昨晚睡得好,铁夫人又早早进宫来了,娘俩一起吃了早饭,饭后就到花园里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