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容口中的“扶老爷”,就是他的父亲。
扶容道:“扶老爷出门瞧见芙蓉花,便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秦昭问:“那你可想改个名字
?”
扶容摇了摇头:“扶老爷说的那个‘扶容’,是带草头的‘蓉’字。娘亲从前在教坊里弹琵琶,有个头牌姐姐就叫作‘芙蓉’,后来被人活活打死了。娘亲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见扶老爷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之后,还没出月子,就去跪求他帮我改一个。”
“娘亲跪了一天,扶老爷才松了口,把‘蓉’字的草头去掉。奴小的时候不明白,总缠着娘亲要改,娘亲也只是苦笑,宽慰奴说,这个名字也很好。”
“奴现在也明白了,这是娘亲给奴求的名字,没什么不好的。”
秦昭微微颔首:“原是如此。”
这时,两人走到了六皇子所住院落的门前。
秦昭停下脚步:“就送到这里罢。”
“是。”扶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递还给他,“这是殿下的手帕,昨日殿下借给奴敷眼睛,奴洗好了,还给殿下。”
秦昭接过手帕,垂眼瞧了一眼:“嗯。”
忽然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快去禀报殿下!”
“快!”
一个侍从快步上前,俯身行礼:“殿下,不好了,夜间大雪,城西民房垮塌,百姓死伤不知,乱作一片。”
秦昭神色一凝,收起手帕,正色道:“召集府兵,前往城西救助百姓。马上知会京兆府尹。”
“是。”
秦昭抬脚便走,扶容犹豫了一下,也想跟上去。
他应当也去帮帮忙。
秦昭回头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你去做什么?快回去和阿暄待在一起。”
扶容停下脚步:“是。”
扶容目送太子离开,直到太子的背影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扶容才回过头。
六皇子被吵醒了,他披着衣裳,站在门口,看着扶容:“出什么事了?”
扶容抬头看了一眼,雪下得越来越急了。
房中点着炭盆,暖烘烘的。
六皇子裹着被子坐在榻上,扶容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同样裹着被子。
扶容做伴读,原本是不用守夜的,但是太子让他和六皇子待在一起,他便在六皇子榻边守着。
原本昏昏欲睡的六皇子,知道出了事,这时候也睡不着了。
他想了想,担心地问:“扶容,这雪总这么下下去?会出事吗?”
今年的雪下得早,冬月初就下了初雪。
一开始,百姓们欢欣鼓舞,瑞雪兆丰年,来年必定是个好年。
朝堂官员也是这样想的,太子殿下甚至下令,给都城百姓散了祈福香包。
直到现在,十来天过去了。
六皇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都感觉到不对劲了,这雪好像……下得没完没了了。
扶容点了点头:“总是这样下雪,当然会出事。”
其实扶容对这些事情也知之甚少。
前世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冷宫里了,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