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骛往手掌上倒了点药粉,然后糊在伤口上,又狠狠地按下去。
正是上次扶容留给他的伤口,他不想让伤口这么快就愈合,所以总是这样。
不妨碍他做事,反倒是伤口的疼痛能让他清醒一些。
只要想到扶容的事情,秦骛就无法正常思考,只能依靠疼痛保持冷静。
可是这回,他想了半天,最后也没能推断出什么,只能安慰自己,应该不会。
上回秦昭都被下药了,他也没敢对扶容做些什么,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他更不敢。
扶容就喜欢秦昭那一款儿的,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喜欢就喜欢,他学着装着,扶容以后也会喜欢他的。
他还有机会。
秦骛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自从前世扶容离他而去之后,他就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安慰到现在,也不过是安慰。
秦骛穿好衣裳,盘腿坐好,开始打坐。
又是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
天还没亮,扶容就被青羊观里的钟声吵醒了。
扶容睡在外间的小榻上,才翻了个身,里间的秦昭便也醒了。
秦昭轻声问:“青羊观的方士们有早课,吵醒你了?”
“没有。”扶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从床榻上爬起来,缓了缓神,披上衣裳,侍奉秦昭更衣。
秦昭看看扶容站在自己面前,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模样,再转过头瞧了一眼窗外天色,温声道:“时候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扶容摇摇头。
“那等会儿孤去传早饭?”
扶容仍是摇头。
“那等会儿……孤再带你去看乌龟?”
扶容才摇了一下脑袋,忽然就反应过来,抬起头,眼睛一亮:“真的吗?”
一说到乌龟,他就有精神了。
秦昭笑了笑:“真的。”
两个人更衣洗漱,没有惊动旁人,从后门出去,结伴去小水潭。
扶容与秦昭刚走,秦骛就带着人过来了。
守在门外的侍卫迎上前,有些不确定:“五殿下?”
秦骛没有开口,他的下属代替他道:“五殿下在青羊观为陛下祈福,如今仪式大成,又听闻太子殿下也在青羊观落脚,特意一早来拜见殿下,烦劳通传。”
秦骛当然不是来看太子的,他是来看扶容的。
秦骛的算盘打得很好,他有正当理由出现在这里,就不算是跟踪扶容。
老皇帝的“露水”他也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儿,他还可以和扶容一起回都城。
他就可以在路上多看看扶容。
秦骛算得准准的。
太子侍卫连忙应道:“是,请五殿下稍等,微臣进去通传一声。”
秦骛看着侍卫跑上台阶,叩了叩门,轻声道:“殿下,五殿下求见。”
里面没有回应。
侍卫皱了皱眉,又敲敲门:“扶公子?”
秦骛看着侍卫敲门,脸色也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
扶容和秦昭在里面干什么?睡得这么熟?该不会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