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从青台带过来的证书、证明,一古脑的资料交给了学校,谈好任教高一物理,合同先签三年。签字的时候,掌心出汗,滑得笔都抓不住,她用纸巾擦了又擦,看看自己签的名,歪歪扭扭,完全不像是自己的笔迹。
上海的课本与青台有些不同,拿了一套回来先看着。童悦又去书店买了相关的辅导教材,她习惯自己出讲义让学生练习。
周日傍晚,苏陌到了,自己开车过来的。
连着开了九个多小时,他有些疲惫。童悦给他做了青菜肉丝面,他这人挑剔,不吃快餐,更不接受外卖。
他吃相斯文,小口小口地咀嚼。
柔和的吊灯下,她的脸和发都印上温暖的光泽。她和从前那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小悦不太一样,现在的她多了小女人的味,他更加眷恋得无法挪开视线。
峰回路转,说起来自信满满,却不敢笃定有今天这一刻。等待终于酿成一盏好酒,口齿留香。
对面的房屋正在油漆,隔了两道门,味仍很浓。
“这样子不行,有毒气体对孩子不好,你和我一同暂住酒店去。”他皱着眉头说。
童悦给他说得怕起来,电视里是报道到这样的事例。忙收拾了几件衣服,随他一同过去。
是那种全国连锁的假日酒店,非常干净,设施也好。总台小姐以为他们是夫妻,一开始只开了个家庭间。
童悦愣在台前,想起自己仅仅和叶少宁住过一次酒店,还是在北京,也是家庭间,床特大。向来认床的她,不知怎么,一挨着枕就睡沉了。
酒店还有餐点供应,一切都很方便。
她坚持所有费用AA制,苏陌失笑,看她紧绷的小脸,“小悦你有点小矫情。”
他实在太累,早早和她道了晚安,回房休息。
她到没有睡好。犹豫了很久,还是用房间的座机给童大兵打了个电话。电波那端,电视机的声音很响,她喊了两声,才有人应声。
“是我!”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她缓缓地抽气,把话筒挪向另一侧,咬着唇,不知该说什么。
“我每天晚上都来你家一趟。在这世上,只有你爸妈,你是丢不下的,我知道你迟早都会打电话过来。我不妒忌,也不埋怨,我是清醒,你是真的一点不在意我,所以才能做得这么不拖泥带水。你一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我不需要有什么担心。”
只能沉默,不然要出声为自己解释吗?
“我等在这,是想告诉你,钥匙还在楼上邻居那里,我不会再踏进那公寓半步。所以不必再躲再跑,见面我也会当作素不相识。就这样,我喊你爸爸接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换成了童大兵。
她不记得回答了什么,搁下话筒时,只觉着浑身都在颤抖。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吗?难受什么?
谁的耐心无止境?谁会一直在原地等候?
泪怎么也拭不尽。
早晨起来,不必照镜子,也知脸肿着。她没有修饰,素颜下去吃早餐。睡了一觉,苏陌到神清气爽。看看她,朗目微眯,笑着问:“今天有什么打算?”
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