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刺骨,冷浸寒人,压着那双白胖的手,我几乎要冻僵。
冰冷好啊,冷得入骨,可让人清醒,而我此时,不止于清醒,这份冷,还熟悉,更准确地说,是刻骨铭心。
我这人,自己评价自己,也就屁大点胆,屁大点本事,真屌丝一个,不然,这些姑娘们也不会离我而去。如果硬是要从我身上找出一点优点来的话,就是我还能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货真价实的一本,这就证明我学习还成,学习还成的主要原因,就是我记忆力还可以。
所以,要说我自己异于常人的最大优点,那就是记忆力似乎比一般人好一些。
比如现在,我就能清晰地记起这双手,肿涨发白的手。
这双手,不应该在此处拿我的钱,而应该是泡在血水里洗眼珠子。
特么跟我装大尾巴狼啊,半月山的老者,那独自一人在石屋里洗眼珠子的老者,那嘴里嘀咕着“又失败了,又没找到”的老者,那帮着老祖养鸦狗之眼的老者,那时他是瞎眼,现在倒是能看到了,怪不得我看到他的眼诡异,看来是装上了鸦狗之眼啊,这老家伙,半月山神神鬼鬼,我记得最清楚,现在,却是怎地在这个小酒馆里碰到了。
双手死死按住,我一声冷笑:老人家,我说生死卦,你说断肠缘,是我没有好姻缘,还是你没有好眼力啊。
透冷之气传至我的双手中,胸口一阵热浪翻滚,我的血玉,又在发挥着作用,死死地抵了那股要侵入心脉的冷寒。
“几时配了戾物之眼,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老人家,石屋一别,你还好啊。”
我抽出右手,摸到了青铜小刀,捏在手里,双目暴红,我盯着老道。
这家伙,我印象中没好的,帮着老祖养那鸦狗之眼,还有那锹的改良工具,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但却不知,他似知道一样,怎地追我追到了这个地方。
手在抽动。老道的脸上突变:看来是真的,你竟然融和了阴元。
我哧地一声冷笑:这不奇怪啊,上次你洗眼珠子不是眼睛还看不到么,现在能看到了,就不许我也有些改变?
我其实心里奇怪,两个问题,一个是先前我喝酒,一个人倒了六杯,老道并没进来,却是准确地说我要喝第七杯,另一个是什么叫阴元,我几时得了什么阴元,这搞不清楚。
“即是故人,不必多说了。”
老道脸上抽动着,手抽不出,我也是怪异,以前,我可是打不过他,也是奈何不了他的,现在,似乎是他奈何不了我,是不是与他所说的阴元有关。
“不如说是我识破了你准确些吧。”我并无好话,心里郁闷至极,我对这老家伙,并无好脸色,也好,让我出口气。
“老板娘,是不是要结账!”老道突地扭头对着吧台叫起。
我本能地一转头,手底一松,老道呼地抽了手,如一道黑烟,迅急地朝着门外奔去。
靠你妈,原来是障眼法。
老板娘还是瘫倒在吧台里,我急扭身,逃生术派上了用场,呼地追去。
桌上有四十块钱,一瓶烧酒钱够了,或许这肉滚滚的老板娘,一辈子也不会忘了这次的买酒事件了。
黑影急跑,我急追,虽是追不上,但足以不跟掉。
没有朝小城里跑去,而且冲郊外跑了去。
这老家伙有问题。上次我是跟刘古碑去的,或许他应知道师傅的下落。我想着这一点,紧追不舍。
郊区多岔路,拐进一条,老家伙似乎在引着我追一样,追得火起,不管了,或许是因为刚刚失去了我一直相伴的姑娘们,心里总想着发泄吧,看你有什么鬼,就算是把我引到半月山我也不怕,索性破了你那个养眼睛的地方也好。
却是一处树林,老道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