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一翻白眼:“我如果真的去拖了,你不是这份工作也没有了么。”
我笑了一下,轻轻地捅了老张一下,老张坏笑不止。
其实我心里暖暖的。与老张从开始的互不信任,到相互的怀疑,一度交恶,而到现在,成了朋友,而且我觉得,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不设防的朋友,这是需要时间的。
这一路走过来,老张懂了我,我也看懂了老张,两人最后明白,这个阴诡的地方,还真就我们两个大男人可以互不怀疑。
只有真朋友,才会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老张怕我丢了工作,不是说我有多么在乎这份工作,而是他真的替我想了,现在,我还真的不能离开这份工作,不然,太多的诡异,会毁了我的人生的。
所以,老张一直在为我保卫着这份工作,包括故意不去想法拖尸体,而让我有表现的机会,一切,都是为了让医院暂时还离不开我,不能解骋我。
我凑近老张小声问:“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些人?”
老张嘴几乎伸到了我耳根子里,“任务交给了我,这些人是在看方位,一当尸体处理完,就会动手拆房了,迅速开始施工,院长急呢。”
明白了,这也就是说,一切准备停当,只等尸体一处理完,这里将迅速地耸立起一座现代化的外科楼。
想想心里也是一跳,太平间本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但这却是我的第一份正式的工作,也是我从生的第一个饭碗,现在,终于走到了尽头了。
里面的尸体,我知道怎么回不,我也自信还能有办法,但现在,不知道变异没有。因这些尸体,全是古碑村原先的村民,我现在明白,其实就是那些最后的工匠们。
是修建古碑村下巨宝最后的工匠们,里面的封门眼,就是老者和年轻人,也是化为了灰粉而去,一切,似乎归于平静了。这些尸体拖不走,很正常,全是冤死的,也就是所谓的凶尸,当然拖不走了。
我也不是自己的办法,而是我想到,等夜深人静的时侯,叫了师傅来,分分钟的事,绝对可以搞掂,当然,这不能明说,明面上,还得就是我解决的。
但我心里始终绕之不去的,就是小召的话,她说出事了,现在,显然指的就是太平间要拆除了,这说明,太平间紧连着六道轮回场,我怕这一拆,当真惹下什么事来。
我小声再对老张说:“让他们瞎转吧,办事还得晚上,刘古碑回来了,这事没问题。”
老张眼一亮,点点头。我带着他见过刘古碑,他知道他是我师傅,而且这方面,还真的有办法。
老张欢欢喜喜地去街上给我买好东西去了,我这几个月的工资都在他手上,我开玩笑说要他悠着点花,他说他请我,工资一分不少地交给我,弟妹来了,他得尽尽地主之宜。
说着转身,还朝我挤了挤眼,我一笑,挥手,老张跑街上去了。
我看着围着太平间的一群人,似乎突地很紧张了起来,我心里一紧,莫不是现在突然出现了什么怪异么。
我离太平间还有一段距离,这群人还没发现我。突地,我觉得一股阴风从脚面扫过,怎么回事,心里一惊。阴风不可怕,于我太平常,但在这里,这里可是医院,怎么会有阴风?
小心地四下看,我本为就是站在一条小径上,小径直通太平间,小径是太平间前的一片花草地的小径。一般医院的太平间前,都会有一片花草地,有个假山什么的。
这都是刻意设计的,而且几成通例,目的是刻意地营造出太平间不阴诡的气象。我现在就站在小径上,周围是齐小脚高的花树,而阴风,却是从花树间透出,扫过我脚面而去。
心里一动,朝着花树看去,没看到什么,但却有些隐约。定有阴魂,这是我的基本认识,而且还是浑圆通玉族的,不然,我的破妄之瞳一定能看到。
脑子一闪,突地让起,有个姑娘,对,就是祈容,锦容的妹妹。锦容说过,要我下山帮她救一个人,说的,就是救祈容。只是我还未来得及问个清楚,锦容为救我,在杀生林子化身而去,而玉容,也是为了救我,在黄城化身而去,现在就剩祈容了。
这三姐妹,说起来,其实全是我体内月儿灵花的侍女。我当时来不及问清楚的是,祈容本来搞个酒吧,似乎很阴诡,而且是主人,怎么就要救她了?
祈容与黄皮在开酒吧,而且阴诡异常,自由得很,搞不懂,这与救与不救挂得上什么关系。而且,黄皮还似乎是要听祈容的,祈容并未受控制,哪来的救?
但锦容说得真切,还就是救,现在,莫不是祈容感知到了月儿灵花,而跑到我这来了?
一念及起,我轻轻地挪了下步,往后退了些,隐到了小径后面的花树后。心里很复杂,祈容于我,并无过多的交集,上次是因她掳了若晜,所以我们才有了些交集。
碰到了锦容,才知道这三姐妹的事。
我慢慢地隐下身子,压低声音,“是旧相识么,没必要这样吧,有什么不能见的。”
我说得很小心,毕竟在医院,不同于别的地方,吓着人,或是引起动乱,那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