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微风吹着微微摆动的窗帘,躺在赵成锡的怀里,想到这事,却是突然说了一句,道:“阿妈真是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如果我是她,是不会跟阿爸分开的,不管是你家里人,还是我的什么谁,也不能左右我什么,如果我有个像赵兰珍这样的姐姐,想要打我的孩子,逼我跟我的爱人分手,我肯定会直接骂她为什么不先掐死自己的孩子,然后杀了他爱人一家人替二舅报仇,神经病就算是我心里有疙瘩,我也不会听别人的话跟你断绝关系,也一定会去找你问清楚可是我跟她不一样,我没有家族观念,更没有什么感情深厚的哥哥大姐,所以我才会做出这种事。”
她说着就叹了口气。
赵成锡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道:“至少你现在过得很好,她会欣慰的。”
颜欢的眼睛酸胀,低低地“嗯”了声。
赵二舅和赵兰萱的墓地现在都在西州城陵园里面,环境清幽,打扫得也很干净。
这对赵外公和赵大舅来说好歹是一点安慰,但也就是一点了。
想到瘫痪在床已然偏执满身充满怨气的长女,再看到静静躺在这墓地里的次子幼女,老人家的心怎么可能平静?
但赵外公和赵大舅还是让赵成锡颜欢颜卫安颜红安一起陪着去了赵兰萱曾经下放的那个山村去看过。
赵兰萱的尸骨已经迁走,那个原先的坟地却还在,只不过没人再打理,上面已经杂草丛生。
几人再去了赵兰萱曾经住过的那个小木屋,也不像以前那么干净整洁,推门进去,里面已布满灰尘,约莫是茅草屋顶太久没有修葺,里面有些地方有些潮湿,透出一股霉味。
袁大娘家就住在隔壁。
他们一大群人过来她当然听到了动静,匆匆跑了过来,看到是颜欢和赵成锡他们就有些窘迫,呐呐地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自然是以为赵兰萱的坟墓早已经迁走,再也不会有人再来这里,这几年他们也再没有收到过乔军长给他们的钱,让他们帮忙维护赵兰萱的旧坟和木屋,所以也就没再特意打理过事实上,经了这么多事,他们自己心里也毛毛的,能绕开赵兰萱的坟地就绕开,更别说去打理了。
至于那木屋,也是因为心里发毛,要不然怎么会好好空着个屋子,就是摆杂物都是好的。
颜欢冲袁大娘点了点头,她倒不觉得这有什么。
人之常情而已。
不过虽然当年袁大娘是被人逼迫去杀赵兰萱,后面也为了自家安危不敢告诉乔军长自己的存在,颜欢没有迁怒他们,对他们做什么,但也很难对他们露出什么笑容。
袁大娘有些局促地邀请他们去家里喝茶,颜欢拒绝了,当日就带着赵外公赵大舅一起下了山。
到了下水公社,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去了陆迦元家。
小院子还是那么安静。
满园小树篱笆,鸡犬相闻,处处是岁月静好的气息。
他们到的时候陆伽元的爱人正在院子里晾着衣服,看到外面的人就是一惊,等看到颜欢和赵成锡,面上则露出了些许尴尬无措的表情,再不复当年的惊喜热情当年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村里那么多人被抓,她当然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母亲在赵兰萱的死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她喊了一声:“颜,颜姑娘你是来找伽元的吗?他,他在家里呢,我去叫他。”
说着又有些局促地看了看跟着颜欢的其他人,不知道这些人又是什么身份只是看穿着形容举止,她也知道,必不是寻常人就是了。
颜欢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她看到颜欢的笑容并不含什么恶意这才松了口气,忙放下了手上的衣服,进了屋子去了。
片刻之后,陆伽元出来,看到赵外公和赵大舅自然十分吃惊他是赵二舅赵和明的同学朋友,以前也经常出入赵家,自然是认识赵外公和赵大舅的。
看到赵外公和赵大舅,想到赵和明和赵兰萱,他的眼眶不可避免的红了。
他请了大家去屋子里坐。
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据说是自家晒制的茶叶泡的茶水。
陆伽元的爱人上了茶便又去院子里忙了,留下了陆伽元陪着大家说话。
主要是陆伽元说,赵外公赵大舅和其他人听着。
他说着赵兰萱生前很多细小的事,说着她曾经受过的苦难,听得出来他的情绪中还在怨恨着乔军长,即使乔振兴入狱,也并没有让他对乔振豫的责怨情绪有丝毫放下他始终还是把赵兰萱的死,最大的责任放在了乔振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