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少人想过来借金疮药和银子,只是忌惮曹头目手里的鞭子,因此没人敢冒然上前来作死。
屋外,残阳如血。
曹头目正在和押送唐婧过来的衙役做交接工作。
押送犯人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做好相关登记和交割,一旦犯人逃跑,他们需要承担相对应的责任,轻则棍打,重则流放。
曹头目不敢大意,谨慎在文件上画押了自己的名字,又印上手指印后才递过去:“有劳霍兄弟了。”
霍衙役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然后折叠起来谨慎放进怀里,下一刻嘴角却翘了起来:“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唐家大闺女原本可以逃跑的,偏偏自己跑去自首,你说怪不怪?”
曹头目闻言眉头微微挑了挑,却不置可否。
曹头目这样子让霍衙役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心里不由有些不痛快。
突然他三角眼一亮,凑过去神秘兮兮道:“就这两天,你的队伍会多来一个犯人。”
这次曹头目终于开口了:“犯人?什么犯人?”
霍衙役看他被自己挑起了兴趣,脸上有些得色,却故弄玄虚道:“一个京城过来的重要犯人,回头你就知道了,我不方便透露太多。”
说完这话,他仿佛看不见曹头目难看的脸色,转身摆摆手:“走了,曹兄保重。”
残阳染红了院子,曹头目站在廊檐的蜘蛛网下,眉头渐渐蹙成了个川字。
真是个王八羔子!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外面石缝里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声。
众人陆续睡下。
唐染染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醒过来——被尿憋醒。
屋内没有厕所,要去外面才能解决,可外头漆黑一片,想起衙役说的有四十几个人在这院子里被分尸灭口,她决定把尿意给憋回去。
可越憋尿越急,在辗转翻了好几个身后,最终在感觉膀胱下一步就会被憋爆时,唐染染一咕噜爬起来。
院子里夜风簌簌,尽头那棵沧桑的大榕树发出沙沙的声响,枝叶摇摆,看上去阴森森的,很是吓人。
要不是实在憋得慌,唐染染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
可再不想也得去,再不去膀胱真的要爆了。
就在唐染染投入夜色中时,屋内的唐婧正要起来,谁知左手旁传来衣服窸窣的声响。
她身子一僵,装作翻身同时微眯上眼睛。
她借着位置看到病歪歪的唐芸儿从地上费力爬起来,追着唐染染跑了出去。
唐婧眉头蹙了蹙,等到唐芸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这才跟着蹑手蹑脚爬起来,闪身追了过去。
唐染染从破败不堪的耳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唐芸儿脸白得像鬼一样站在大榕树下,两只无神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
唐染染心里“卧槽”一声,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这半夜三更的扮什么鬼,想吓死人吗?”
唐芸儿好像看陌生人一样,一双幽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静了半响才有气无力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唐染染走到她面前,抬起纤纤素手指着自己的脸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救你,你看不出来吗?”
唐芸儿目光在她精致的脸上来回扫了好几回,依然一头雾水:“我看不出来。”
唐染染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你该不会是眼瞎吧?我的脸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你再看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