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子才想起,这不是萝村宅子里头,没有柳三升疼自己了。
它又忙眼泪汪汪地去将那馒头给捡了回来,抱在怀中心疼地啃着。
南极却是不满得很,眼看着作坊修好了,鱼塘垒好了,就等开工了,二狗子却突然要走。
不就是个吵架吗!
安慰两句不就好了吗,偏要闹小脾气,现在好了。
吃没好吃的,住没好住的,晚上还得睡客栈那臭烘烘的大通铺。
他们三人真真是如丧家之犬,身上虽然有银两,但是二狗子为了低调,也没雇马车,没买马,三人步行而来。
走了半天还没走出宁山县,在这个小客栈之中休息。
二狗子吃完了饭,便直起身子,将这客栈左右看看,这客栈不大,住的都是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汇集,堪称杂乱。
他正看着,便看见小二迎进来了又一批客人。
那一批客人进来,那客栈似乎是安静了一下,所有的目光都落向了那几人。
那竟然是几个番邦人士,长得异常高大,生着异常洁白的皮肤,蓝色的眼珠子,高大的鼻梁,有着非同一般的异域风貌。
看似那几人都是番邦商人,这小镇乃是官道之上的歇脚点,有番邦商人也不奇怪。
但没未料到,那其中一个番邦商人看见二狗子,竟然亲热地迎了上来。
这番邦人在二狗子眼中都是长一模一样的,但是他认识那番邦商人身边的翻译。
翻译对二狗子高兴地道:“原来是柳先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您啊!”
对于二狗子,那番邦商人可是记忆犹新,不仅问他买了好多种子,还买了一颗钻石戒指,那钻石戒指的价值非同一般,他自然是记得。
便上前来与二狗子打招呼,那翻译便在一边翻译。
二狗子也是与那番邦商人寒暄了一阵,一会儿翻遍便笑着问道:“斯密斯先生问您,那戒指您夫人可是满意?”
二狗子愕然:“那戒指不是送给我夫人的,而是送给我、妹妹的。”
说道那妹妹两字,他不禁停顿了一下,那翻译忙道:“那戒指可不是能随便送人的,在番邦,戒指是男女双方结婚的时候才带的。”
“啊!”南极大惊,当初可是他提出了要让二狗子给柳三升带个戒指回去的。
那翻译官又笑道:“他们番邦人啊,订婚结婚都要带戒指,订婚的时候,就是把戒指戴在中指上,就是定下婚约的意思了,若是戴在无名指上,那就是成婚的意思了。”
翻译还摇头道:“都怪我,当初您买的时候没与你说清楚了,闹出笑话了,不过那只是番邦人的说法,咱们只当是不知道还不是一样的。”
番邦商人和翻译去寻了房间便离开了,留下原地愕然的二狗子。
柳三升既然懂那些番邦在何处,对于那戒指的不同意义,她肯定也是懂的,那日,她叫他将戒指亲手戴在她的中指上,那意思,岂不是就是订婚?
南极看二狗子不说话,又不禁念叨:“头儿啊,柳姑娘的戒指好像是戴在中指上的啊——”
北极静默,不曾言语。
二狗子未曾说话,坐了半天,直到小二来收他们吃饭吃剩下的空碗碟,他才起身:“早点歇息,明日一早赶路,我们继续朝北走。”
南极无奈,只得跟着。
他们睡的通铺就在这大堂的隔壁,一间臭烘烘的大屋子,门都没有,只有帘子,挑开进去,只见里面已经睡满了一排人。
那被子也是臭烘烘的,味道特别大,馊臭馊臭,盖在身上冰冷不已。
这屋子,睡一晚上只要几个铜板。
又臭又湿,条件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而且,隔壁大堂之中的声音全部传入了这里,吵得人睡不着的,但就算是如此,那通铺之上睡的几个大汉也早已经发出了震天的鼾声了。
南极北极很有默契地分开睡,将中间的位置留给二狗子,他将那虎皮大衣的包袱枕在头下睡觉。
尽管累了一天了,但是他躺在那通铺之上怎么也睡不着,耳边全是震天的鼾声,大堂之中的声音时常又传来,哄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