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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自由意志（第2页）

他和魂器日记本的偶遇，真的是偶遇吗？如果他们不偶遇，旧神还会回归吗？到底什么叫命运，而什么又叫，自由意志？

哈利想了很多很多，从女贞路到霍格沃茨，从橄榄球到魁地奇，从佩妮姨妈到艾玛太太。

他不知道自己在回忆里寻找什么，但他意识到，答案就在那里，在他的脑海中。

然后，终于，一个画面停在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世界里，胡茬扒拉的大个子，笑着问他，你有比生命更渴望的东西吗，哈利？

我有的。

哈利对自己说。

那个大个子又说，真正的勇气，是波澜不惊。

哈利想，他现在确实不应该担心的。哈利看向，和魂器日记本缠斗的旧神。

“我不应该怕。”他说对自己。

在他们离开英国逃亡时，特瑞西曾经说过，他不怕死。要是到了死去的那天，特瑞只会说，活过了，这世界真好啊，然后躺在他父母的旁边，走向永恒的死亡。

“我不该怕的。”哈利再次重复。他的生命，虽然只有十几个年头，但是也足够精彩了。他也终于可以向特瑞西一样说，活过了，这世界真好啊，然后走向永恒的死亡，再没有遗憾。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哈利又想，既然我不怕了，我该怎么做呢？站着等死未免太浪费了。

远处，巨人军队已经被白色浪潮吞没殆尽了。骷髅军团再无阻碍，向着广阔的土地推进。

这时，他耳边又响起，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声音。他说，问问你的心。

哈利低头，看着胸前。那颗时间之海，正散发着柔和的银光。

“原来是这样。”

哈利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又什么都不明白。他感到他经历的一切，都是在他出生前就定好的，但是定下他命运的人，却又是他自己。

哈利找不到任何词语，形容自己的感受。没有任何语言、文字，可以描述这种震撼，他感到灵魂被洗涤，重新和世界的每一个细胞连接。

哈利说不出来话，但是他知道，他该做什么。

他扯下胸前的时光之海，注入魔力。

白色的星云，从他手中扩散，眨眼之间，就包裹了所有红色的魔力云团。献祭魔法阵被终止了。

骷髅们在奔跑中，溃散成骨灰，灵魂之火在黑洞洞的眼眶中熄灭。

“——不！——不！——”

旧神的双眼爆炸开，岩浆四射。而那只巨掌，却直盖向哈利。哈利没有退让，用时光之海，撞了上去。

时光之海溃散了，传说中的魔法物品自爆，将空间和时间，同时扭曲。

盘横在魔法荒原上空的献祭魔法阵，被空间的裂缝撕裂、崩溃。

“不——”旧神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极度邪恶狂暴的愤怒，若隐若现、即将消失的巨掌，最后一次抓过来。

哈利用了一个变形咒，将自己脚下炙热的泥土，变成流沙，整个人陷入地下，躲过这一劫。

失去视力，再无力发动进攻的巨掌，缩回了岩浆里。出人意料地，在最后关头，巨掌一把抓过魂器日记本，把他也拖入岩浆。

突变只在短短瞬间，连魂器日记本的惨叫，都只留下一个远去的尾音。

失去献祭支撑，旧神世界和中土的入口，缓缓关闭。只有旧神的声音，低沉传出：

“我用塔纳托斯之名，诅咒中土的人类。从此以后的一个世纪，人类的森林会消失、空气会*、食物会变成剧毒。死亡永远不会离开中土，旧神还会重临。”

随着塔纳托斯的声音消散，火山爆发停止了，岩浆迅速冷却，变成岩石。

天空放晴了，无数光点从空中坠落——每个光点，都是曾经储存在时光海中的记忆。

哈利看到了孤儿院的伏地魔、看到了恸哭的斯内普、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彼得、看到了……把自己关在地窖里，闹绝食的幼年特瑞西。

他想过去摸摸特瑞西的头，但是一靠近，这段回忆就消散了。

一个新的回忆展现，他的父母，莉莉和詹姆，对着他挥手告别。

哈利也对他们挥手：“再见，妈妈，爸爸。”

一个光点，停在他面前。哈利伸手抓住，这是他今天的记忆，这是他答应巨人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