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
卢平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哈利心底一惊,手微微抽动一下,随即镇定下来。
他立刻调整角度,挡住手里的信,轻轻弹指,用无杖无声咒,将那封简信送进桌上的那叠纸中间,然后转头——
“教授,你又忘记关窗了,风把东西都吹乱了。”哈利转身,指指办公桌,然后仔细观察卢平教授的反应。
“噢,我猜我们都有一些难以改掉的坏习惯。”卢平冲他眨眨眼,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或者紧张的情绪。
哈利垂下眼睛,径自坐到办公桌前面的椅子里,没有搭话。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卢平轻松地走到桌前,把散乱的办公桌粗粗地整理一遍,同时问,“来点茶?”
“不……”哈利抬头,打量着卢平教授的一举一动。在整理到夹着那封信的纸堆时,他的神色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哈利?”卢平教授用询问的眼神看过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哈利摇摇头,然后低声问:“我只是有点担心,教授。我看了今天的报纸,魔法部在追查一个叫‘伤风’的间谍,”他抬头看着卢平教授,“他真的就是策划摄魂怪越狱、组织食死徒进攻魔法部和古灵阁的人吗?”
卢平教授的手僵了一下,没有逃过哈利仔细观察的眼睛。
“你很关心这件事?”卢平用很自然的语调问。
“是啊,我曾经和伏地魔面对面,他说过他还会回来的。”哈利注视着卢平教授的双眼,不想错过他任何表情,“他已经回来了,对吗?”
“你亲自面对过伏地魔……”卢平教授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显得很震惊,“我不知道,你在哪儿……什么时候?”
“一年级,霍格沃茨的天文台,他当时附在奇洛身上。”哈利简短地说,“他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小块魔法石,我相信现在他已经利用那块魔法石,重获肉身了。”
“奇洛……”卢平教授揉揉额头,“我只知道他是一个食死徒。邓布利多也知道?”
“是的。”哈利点头,又有些疑惑,“他没有告诉你?我以为他会告诉所有凤凰社的人。”
“他没有,他……”卢平教授开口说了一半又止住,“哈利,你现在不用担心太多。伏地魔还有凤凰社,都不需要你担心。你只是个孩子——”
“我听够了!我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你们叫我救世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只是个孩子?”哈利失控的站起来,“教授,我不仅仅只是个孩子。我出生的时候,就在伏地魔手下死里逃生,我出生的时候,就注定和伏地魔不死不休,我、不仅仅、是一个孩子。”
哈利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着,盯着卢平教授的眼睛:“我知道我要面对什么,我没有你们想想的那么脆弱。莱姆斯,我迟早要和伏地魔面对面,我不断地为那一天准备好自己,我和伏地魔之间的血仇,只有用血来洗清。
“现在,我想要知道,这个‘伤风’到底是什么人?他在扮演什么角色?凤凰社准备怎么对付他?魔法界的现状到底如何?”哈利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准备好战争了吗?”
卢平教授眼底闪过很多情绪,最终,他闭闭眼,摇摇头:“哈利,你不需要强迫自己面对伏地魔。”卢平教授睁眼看着哈利,眼里闪过带着伤感的温柔,“我不能告诉你,关于凤凰社的情况,但我保证,伏地魔不能再伤害你了。我会保护你的,哈利,我发誓。”
哈利失望地坐回椅子里:“很多时候,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大人都在想些什么。”他把手伸进衣兜,轻轻拨弄揣在兜里的两片墙纸,然后又看看卢平教授,“有时候,想要相信大人,真的很难。”
卢平教授却笑了:“所以你们常说,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永远不懂,不是吗?”
“你们确实不懂。”哈利说。他长长地叹气,然后站起来,“教授,如果我做了什么孩子气的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不会真正生你的气,永远。”卢平教授说。
“教授,即使你有很多事不告诉我,我还是信任你的。”哈利低低地说。
卢平教授的笑意更深了:“我想我应该感激,你如此的信任。”
“你对我很重要。”哈利也对他笑笑,“你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东西。”
卢平教授终于站起来,摸摸哈利乱蓬蓬的头发:“今天怎么这么感性?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