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因为这一幕场景又飘回了过去。
糖,人体最本能的渴望,因为糖分等于能量,这种本能使得人类去寻求甜味,在现代社会演化出无数甜味食品。
魏尔伦对甜食没有太大的渴求,他对入口的任何味道都不太在意,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倒不如说是对有无意识都无所谓。
他甚至也不会做梦,编程得来的指示式终究不是真正的意识或灵魂,他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不一样的存在。
除了中也。
他的弟弟。
还有千夏。
他记得很久以前,他们还在牧神实验室里的时候,他通常待在罐子里,靠营养液生活,她生活在实验室里,甚至有出门的许可,但是牧神从没有给过她食物,而是定了闹钟,为她注射营养液。
“食物会污染你的身体,
亲爱的孩子。”
注射器进入血管的一瞬间,黑之十二号清晰地感知到她的瑟缩。
她对疼痛很敏感,也很讨厌这种感觉,但她从没有提起过,牧神也就无从得知。
“你是个完美的制品,要永远保持完美。”
黑之十二号觉得,她可能不想要这种完美。
虽然今天的魏尔伦依旧对糖没有什么特殊喜好,但是看到她吃得这么开心,他也没忍住点了一块小蛋糕。
糖分炸开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甜,真的好甜,这家店是专门卖白砂糖的吗?为什么要放这么多糖?
但他还是一点一点地吃光了,吃一口就抬头看看他今天的跟踪目标。
被当成配茶的夏夏:“……”
这人有什么毛病!?跟她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直接动手,简单一点不好吗?!
她毛骨悚然地吃完了一顿早餐,摆弄手机,安排把侦探社的人全都送走的事项,然后还接到了兰堂的电话。
她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只有一点点而已。
她很想装作自己没接到这个电话,想了想,还是从心地按了接听键。
“兰堂……”
对面的人语气里透着那么一股冷飕飕的劲儿,直截了当地问:“中原中也是不是荒霸吐?”
夏夏:“呃……”
森鸥外信守承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尽心尽力地隔开兰堂和中原中也,不让他们有机会一起下班,也不让他们有机会一起上班,甚至还安排了几个比较年轻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去跟中原中也交朋友,把他拉进了旗会,占据了他许多业余时间。
兰堂一直没找到机会去证实自己的怀疑,不是他被派出去就是中原中也被派出去,两人甚至很少同时待在港口黑手党大楼,时间久了,他当然会怀疑。
他虽然也有怀疑是森鸥外大大的坏心眼,但是他更怀疑夏夏。
一听她这个反应,兰堂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有些愠怒,也有些无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心知瞒不过去了,夏夏只得老实承认:“从……一开始吧。”
兰堂:“……”
这就是家里有个自作主张小剧本精的坏处,想知道真相都得挤牙膏一样挤出来,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养歪的,他真的不懂了。
法国人独自坐在车里轻轻地叹息,在他视线的尽头,是一个砖瓦结构的老旧台球酒吧,名字叫做‘旧世界’。
聚集在这里的是黑手党内部的青年会,是港口黑手党年轻的狼,是肩负着组织未来的领先人物,成员与中原中也同等地位或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