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初秋头风发作,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已经成了再平常不过的事,可能是担忧再度出现杜初秋在国师居中病了无人发现,宫砚远就差人每隔三四天去她那边跑一趟。
杜浅岚拿着出宫之前从宫中带出来的手令轻而易举地混入了宫中的一行下人之中,随手弄了一件宫女装再盘个发髻就进来了,只是那双眼睛看着有些诡异。
除了肤色有些苍白,宛若上了几十层的珍珠粉以外,还可以称得上是闭月羞花之容颜,不过看点都不在这儿,而是那种岁月沉淀出来的稳重与威慑力。
几个宫女路过的时候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多了一号人物,只是这珍珠粉嘛,到了冬日皮肤多多少少都会干裂,上粉主要是为了避免干裂不能见人的地步。
只是这种比较贵重的东西应该是宫中的高位娘娘才能有的,对此,她们只当是最近新入宫的几位小主中赏赐給自己的贴身婢女用的,不曾多想此物究竟如何得手。
她们几个宫女走在廊中都急不可耐的要回屋子里头暖和暖和,杜浅岚这笔直的走法成了长廊之中最靚的一道风景线,这国师的居所从宫门进来还是有一大段距离的,这要徒步走过去也是怪冻人的。
这最靓的风景线自然是十分惹眼,在一群乌泱泱的宮女之中,偏偏舒婧殿的龚皎洁站在对面静静的只为看她一个人,不过见她往国师居所的方向走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拢了拢长袍便回走了。
“娘娘,这天气那么冷,不如还是不要冒雪站在这了吧?”素卉递了一个汤婆子给她,毕竟龚皎洁现在是装病的人设,要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的不太好吧?
“素卉,本宫记得,昨日才有一个人来看过国师大人吧?”龚皎洁轻轻扶着柱子,此处与对面不过一条石子路的距离,她还是可以看得真真切切的。
“啊?这……奴婢也不记得了,要不奴婢待会儿去内务府查一查?”素卉记得不清楚,这什么时候有人去看国师与她也没有多少关系,也不曾留意过那边的动静。
“罢了,近来本宫瞧着昭鸯殿婉约妹妹的宫女荛娘这大冬天的也一直在往内务府跑,改天你去问问是怎么回事。”龚皎洁摆了摆手,这种琐事她不管也罢了。
“荛娘?话说回来,请安的时候尚婕妤身边跟着的一直都柚阮呢,还有尚婕妤的父亲不是入狱了吗?还差不多要行斩了,荛娘应该是去多走动关系吧。”素卉猜测道。
“噓……”龚皎洁把手抵在嘴唇上:“朝廷的事情,不要议论,太后最不喜欢宮中有人干涉朝廷之事了,你还是警醒为好。”
素卉点了点头,也赶忙捂着嘴,左看右看了一下:“那娘娘的意思是,我们不管尚婕妤的事了吗?”
“不是本宫不愿管,而是本宫不能。父亲身为京城知府恐怕也有所顾虑,顶多只能求保住婉约妹妹,贪污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更何况他犯了条条的死罪。”龚皎洁低声说着,“我们先回去吧。”
……
国师居所其实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唤落樱阁,原因起于那对面的几棵樱花树,那是后宮中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
杜浅岚顺利走入落樱阁,一路上都没有人阻拦,便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杜初秋门没锁,主要是为了方便人进去还是什么的吧,她还隐约听见了细碎的呻吟声。
杜初秋莫不是醒着的?
杜浅岚轻轻推开门来,床上的杜初秋正抱着头神色痛苦,炭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继续燃着了,空气又冷又冻人。
杜浅岚去把装炭的盒子拿过来,用夹子一块一块夹入火堆之中,又拿着被杜初秋踢下床的被子放在火上烤一烤,以让这室内暖和一些。
她拿着被子抱着杜初秋,杜初秋或许是感受到这被窝的温暖,慢慢的便不再挣扎,沉沉的睡了过去。
“怎么这般不会照顾自己?”杜浅岚叹了一口气,把炭盒子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