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除了我们这边,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周县令问。
问清楚谭橙住多久,她也能知道如何安排。
谭橙算了算,“不去其他地方,这边查完便回京,可能只停留三、五日。”
周县令面上应下,心里嘀咕。
三、五日?假的吧。
要真是这么小的差事哪里用得着这么大的官?
周县令到底是官场老人,已经开始想,谭橙可能面上是来查税,其实背地里还有别的要紧差事吧?
比如什么走私私盐,私铸铜铁,亦或是来查某位大人的案底,或是这边有人谋反?!
周县令被自己脑补吓唬的不轻,擦着汗陪在谭橙身边,躬身说道“大人放心,只要您有需要,我这边全力配合。”
可千万别跟她有关系啊。
周县令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这辈子可能就做个小县令了,也没想过什么官运亨通大器晚成,她就想安安稳稳当个地方母父官,等老了之后辞官在此地养老。
谭橙一愣,以为周县令是想表现,便点头说,“好。”
周县令腿一软,嘴里发苦,果然是有别的事情。
正因为有这个误会在,谭橙第二日说要出门的时候,周县令都不敢多问,只让衙役暗地里跟着保护。
废话,谭橙要是在这边出事了,她这个县令难辞其咎。
谭橙只在街上走走,看看当地风土人情。
藤黄随行,轻声说,“我打听过了,柳公子的祖母是个老秀才,虽然她一辈子没能再往上考出个功名,但全家把柳慧箐供了出来。”
“两人也曾去京城说要享清福,可惜柳主君不喜欢这老两口,两人只在
京城住了半个月就又回来了,像是闹的不愉快。”
这次老太太去世,柳慧箐都没回来,想来是柳慧箐自己也对老两口不满意。
毕竟柳慧箐那个性子,到底是嫌弃母父没能力,不能为她铺路不说,还愿意收留改了姓氏的柳盛锦,简直在打她的脸。
“柳老太太跟书院里的掌院是多年好友,两人合伙办了个书院,自从京城回来以后,便住在书院里,以此为家。”
“柳公子从京城过来后,算是让空寂的两位老人多了份热闹,也跟着老两口住在书院里。前段时间柳老太太去世,柳家跟书院里里外外的事情就压在了柳公子身上。”
“到了,就是这家书院。”
两人站在一破旧书院门口,说是书院不如说是个小私塾。
私塾名叫“无涯”,说是取自庄子的一句话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示意学生们,学业无涯,需终生保持好学求知的态度。
按理说今日应该不是休息日,可私塾中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学生,且都是年轻的女学生。
藤黄道“柳老太太因为教出过柳慧箐,所以百姓们信她,哪怕私塾小也将孩子送过来。可柳老太太生病不能教学后,百姓们嫌弃这私塾过于破小,今年基本无人愿意过来。”
“至于这些,估计都是冲着柳公子来的。”
藤黄其实也纳闷,不是说柳盛锦容貌尽毁吗?
这事传的京城沸沸扬扬,说是柳主君恨极了柳盛锦,将簪子拔掉划烂了他的脸。
不过柳公子绝世容颜,说不定毁了一边脸的相貌,另一边还是好的。
谭橙单手搭在身后,抬眸看这私塾,好一会儿才抬脚往里走。
藤黄跟在她后面,能清楚看见谭橙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
书院里零散的学生看见谭橙后都很好奇,谭橙穿着一身浅紫色长袍,腰带束出劲瘦的腰肢,将姣好纤长的身形完美展现出来,满头长发用白玉簪挽着,部分垂在身后。
她容貌极好,气质不俗,根本不像是这小地方的人。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像极了柳盛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