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德拉科也回头看过去的瞬间,他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一个纤细美丽的生物正矗立在那里。
它浑身上下一片洁白,白得就像是皎皎月色中飘落的雪花。但她的双眼却是那样的清澈明净、无忧无虑。她走过草地的脚步也那么轻盈,就像一片白云飘过碧波万顷的大海。
它安静地凝视着小姑娘,发出那种轻柔的咕哝声。它的身上开始发出柔和但是明亮的光芒。
德拉科仿佛感到自己一下子就置身于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四周绿树环抱,花香馥郁,有橘树,有柠檬树,有梨树,有石榴树,有杏树,还有橡胶树。脚下是春天温软湿润的泥土,繁星满天,璀璨夺目,大地上撒满白银般的月光。
“独角兽……”他梦幻般地说。
这不能怪他。今晚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下一秒,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突然出现,然后和独角兽以及鹰身女妖一起大战三百回合,德拉科相信自己都能保持面色如常,无动于衷了。
——事后他想了想,真想怪自己乌鸦嘴。
。
面对越来越近的独角兽,鹰身女妖在她的地盘上越来越焦躁不安。她拍打着钢筋铁骨的翅膀,仰天长啸,那声音就像波涛翻滚的海潮卷裹着沙砾冲上海滩时的呼啸。
她的啸声让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黑色的天幕上乌云翻腾,月亮变得暗红,好像一只充血的巨眼,正透过乌云的缝隙偷窥着大地。她疯狂地拍打着锋利的翅膀,寒光闪闪。
但是,独角兽丝毫没有被她那种可怕的景象所吓跑,依然轻踏草地朝那个恐怖女妖走去。她头上的独角在黑暗中闪烁着璀璨的光华,像是一颗引导她前行的星星。她径直走到黑暗之神鹰身女妖的跟前。
鹰身女妖忽然静了下来,她那寒光闪闪的翅膀静静地垂在夜空中,像一片孕育着雷电的黑云。她目光炯炯地盯着独角兽。
德拉科觉得,她的目光像两道寒冷的闪电一样,一下子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忽然,鹰身女妖猛地扬起她巨大的翅膀,凄厉地尖叫着,整个夜空都被她的尖叫吓得颤抖起来。她那巨大的身体一步步向独角兽逼近,就像一片黑沉沉的阴云向她当头压下。她巨大的翅膀忽闪着,一支支锋利的翎毛支棱起来,就像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独角兽纹丝未动,依旧挡在小姑娘身前。
鹰身女妖猛的向她发起了攻击,张开利刃密布的翅膀一跃而下,向独角兽俯冲而下。独角兽向后轻轻地一闪,就躲开了她的攻击,但翅膀扇起的恶风仍卷裹着黑雾向她呼啸着扑来。独角兽昂起头,将她的角向黑雾轻轻一点,恶风立刻被化解于无形。
鹰身女妖一扑落空,翅膀碰撞在地面上铿锵作响,火星飞溅。一击不中,女妖怒火中烧,这个庞然大物好像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
此刻,天空惨云密布,群星全隐藏到阴云后面不见了。夜空下,这一场生死较量仿佛成了整个夜晚的中心,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成了轻飘飘的影子。鹰身女妖狂烈地大笑起来,那双刚才还是黄色的眼睛,此刻变成了血一样的暗红色,德拉科知道她又准备反扑了。
但是,一道视线几乎捕捉不到的尖细的银色针状物划破了夜空,猛的扎进鹰身女妖那覆满鳞片和利刃般羽毛的胸膛。
一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凄厉异常的惨叫声撕裂了夜空。鹰身女妖惨叫着连连后退。
而独角兽则后蹄蓄力,充满力量的身体展示出了美丽的流线型。它轻盈的一跃,闪烁着璀璨的光华的独角像一颗划破了夜空的流星,直直的顶上了鹰身女妖。
就好像烛火照亮夜空,又或者银刀切开黄油,那黑雾如融化的雪消散的无隐无踪。
鹰身女妖尖叫着仓皇后退,周身尖锐的羽毛收起又张开,虚张声势着扑闪着翅膀试图恐吓,却又滴溜溜的四下张望想找一条退路。
独角兽不会为难她的,独角兽只想驱赶她。鹰身女妖知道的。
她怪叫一声,像一只吹涨了的皮球一样膨胀了起来,周身的羽毛泛着青紫的光泽。又是一阵阴云和黑雾,她扑棱着翅膀极速的逃离了。
。
月亮早已不知道藏到哪片云彩后面去了。但是,此时此刻,在德拉科眼里,独角兽就是他的月亮。她那洁白的身体散发着清冷而古老的光泽,引导着他逃离死亡。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该逃往何方,只有跟着独角兽一路跌跌撞撞地仓皇离开,身后女妖扇动翅膀的轰鸣声、各种动物的惊叫声,响成一片。
反手死死握着星沉子的手,他拽着小姑娘摸索着逃离开来。
握在手中的那只小手,手指细细长长的,鲜嫩细腻,像是刚刚绽开的柔嫩的矢车菊花瓣。微冷,带着些滑腻,他不由得又抓的紧了些。
“三清道尊。”星沉子用那种精疲力尽的软绵绵的声调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在看见什么老鹰还是女妖了。”
德拉科微微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手表示同意。
“我都快困死了。”星沉子嘟囔抱怨着,“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拉开怀表看了看,德拉科自觉的报时:“11点多了。我从没有寄希望于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能赶得上学院就寝的时间。”
“这么晚了还——”说到一半,星沉子猛地一下直起了腰,从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猛地回过神来,双眼充满了疑问和担忧,“赫敏。”
“什么?”突然提那个泥巴种干什么?德拉科回过头奇怪地看着她。
“哈利他们或许有危险了。”星沉子脸色很严肃,“她捏碎了那个玉简。”